白破天沉闷的喝了口酒:“白家的基业都在罗马,我出去打拼了十年,是图什么你们很清楚,终归是需要有人去接这个摊子的。”
商明娥不满道:“所以您老觉得自己辛苦了十年,就应该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要对两个小辈棒打鸳鸯咯?”
她嘀咕道:“别以为您是个武圣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家女儿十年后也一定跨入五阶,到时候她真的会去抢老公的。”
白破天被尖锐的刺了一下,顿时大翻白眼,换成其他人,他此时肯定已经怒了,但对这小两口根本不好意思摆谱,
“那是我老白家的数百年基业,可不是我这十年打拼而已。”老爷子强调了一句,旋即目光变得缅怀起来:“当初我父亲打算放弃一部分国外基业回到国内打拼,结果呢?投资也是血本无归,被吃的干干净净。”
“我已经算是韬光养晦了,但在大夏这片地,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我儿子失踪这么多年了找不到,儿媳被关押在娘家且十年见不到亲生儿子——老夫已经是忍了又忍了!”
“但这种委屈,我可不想再留给小玉京了!”
“在罗马,只要他不把天捅破了,这辈子都可以过的舒舒服服!”
老人主动诉苦道,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但是这跟您棒打鸳鸯有什么关系?”商明娥还是抓着一点不丢。
白破天再喝一口酒,退一步妥协道:“那把你们女儿带去罗马也行!”
“若离是英灵血脉……去不了的,国家层面都不可能同意。”苏浩然苦笑道,若不是因为苏若离身份特殊,放她跟过去在西方待几年再回来坐月子,两夫妻也不至于舍不得。
白破天老流氓的一摊手:“那不就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伯伯这么大年纪,居然还跟小辈耍流氓!”商明娥气的牙疼。
“那是我孙子!”白破天说:“也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和牵挂了,你们难道希望我一个老头子死在国外都没人替我收尸?”
“伯父您喝多了。”苏浩然说着又倒了一杯酒:“都是些醉话,当不得真。”
商明娥说:“玉京现在可出息了……也不见得非得你把他带去罗马照拂啊。”
“这是因为他现在还没出头。”白破天表情有醉意,但目光仍然清醒:“虽然血脉被废,但他仍然是北冥家的嫡子,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若是他还能成为天才,北冥家会如何想?他们会选择支持,还是选择打压?”
“不论是哪一个,只要卷入北冥家内部的宅斗里,就注定没完没了!”
“大夏的规矩森严,体系严苛,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往上走一步,就要挤下来十个人、一百人……被这群人怨恨盯上都是难免。”
“如今他还不到三阶,自然感受不到,等到了这之上,就会意识到这份压力有多重。”
“而且你们大隐于市的苏家主脉,还是我这半死不活的白家,能给予他多少助力和支持?”
“就算苏若离是英灵血脉,她又能挡得住多少明枪暗箭?”
“她纵然心甘情愿做这个护道人,那玉京呢?”
“他难道不会有愧疚,不会动摇,不会难过?”
老人一句一沉重的说:“这就是大夏,行路难啊……难啊!”
若是靠着天赋就能走到最后,那世家的存在就成了一个笑话。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笑话,世家会尽一切努力的给天才向着天骄的晋升路径增加阻碍。
若是真的阻拦不住,那就选择加入……好比韩国财阀对一些新兴公司的操作,要么打压,要么收购。
“去了罗马,就不存在这份压力了么?”
“老夫自己就是学贯中西的超凡者,东方的武学在西方也有相当多的拥趸和受众,骑士体系缺乏自我革新,早就该变一变了。”
白破天痛饮一口憋屈:“白家最初就是在西方开武馆的!”
“至少在那边,我能做到给自己的孙子遮风挡雨!”
“而在大夏,除了匹夫一怒去震慑宵小之外,别的什么都办不到。”
他也是堂堂五阶超凡,混到这一步,自然是深感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