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抬眼看了看,“牢门还算结实,你多半是出不来。”
看杜尔怒不可遏的模样,张阳又继续道:“现在我不会让你回到突厥,而且自你入长安城以来一直都被我安排的人监视着,这也是你离开长安城又被抓回来的原因,从头到尾都是我安排的。”
“啊!”阿史那杜尔怒吼着,像是要吃人。
“还有一事,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听了天可汗的安排,前往西域攻打安西四镇。”
();() 听到这话阿史那杜尔又安静了下来。
张阳来回踱步,“我在想是不是天可汗许诺了你什么?你愿意这样长途跋涉,从东突厥带着人马去西域。”
阿史那杜尔又突然笑了,用突厥话自言自语着。
“天可汗肯定是对你有承诺,自颉利战败之后你肯定也有夺突厥可汗之位的心思,不过那时候你没有动手,或许是你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薛延陀袭扰突厥之后打乱了你的计划。”
“你手中的突厥兵马并不是薛延陀的对手,所以你转而去求援高昌,得到了高昌帮忙的原因我不想追究了,因为当年的高昌父子已经死了,就死在我们礼部的安排中。”
再是一思量,张阳了然点头,“你与颉利无冤无仇,你要是想要得到突厥可汗的位置,早在突利可汗在位之时就该动手了,更不会带兵攻打薛延陀,我说得对吗?”
阿史那杜尔又安静了。
这个家伙动不动发狂,是不是在地牢中受了什么非人的精神折磨。
张阳放低自己的声音,“我告诉你吧,其实夷男可汗还活着,而且就在我手中,这件事就连天可汗都不知道。”
阿史那杜尔目不转睛盯着他。
“先前我还不知道你与天可汗之间的达成了什么条件,不过我再仔细一推敲,你或许没有成为突厥可汗之心,但一定另有原因,你宁可在薛延陀袭扰突厥的时候,去抵抗薛延陀,也不愿与突利可汗争夺可汗之位,可惜突利可汗去世得太早。”
“直到前几天,陛下突然说起要征讨薛延陀的事情,我一下子想明白了,想起当时天可汗让你征讨西域的原因,我猜测你当时和天可汗达成的条件就是帮你征讨薛延陀。”
张阳微笑看着他,“你帮助天可汗征讨西域,天可汗帮你征讨薛延陀,是也不是?”
阿史那杜尔回到墙角蹲下来不再言语。
张阳低声讲着,“其实要征讨薛延陀,天可汗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还要满朝大臣们的商讨,在我看来现在不是征讨薛延陀的好时机,如若你可以与我达成一个条件,我便可以让天可汗履行诺言,让你与关中兵马一起攻打薛延陀。”
“你想要什么、”
他终于开口了。
张阳咧嘴微笑,“我要突厥的草原,我需要突厥安定,所以在攻打了薛延陀之后,你再也不能回到突厥,要在长安城度过余生。”
阿史那杜尔拍了拍胸膛,抬头像是发誓一般的在说着话语。
说完之后他盘腿坐在墙角不再讲话。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张阳走到牢门前,“我知道这个条件对你们这些草原人来说可能与死没什么区别,但我告诉你,天可汗并不在意你的死活,你对我还算是有些价值。”
向这个突厥特勒行礼,张阳重新挂起笑容,“在诸国使者的传闻中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为我做事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想要见我与这里的狱卒说,好好考虑。”
张阳感慨着,“因为长安城没好人,在意你死活的只有我了。”
留阿史那杜尔继续发愣,张阳走出地牢,狱卒陪同着问道:“不知道张尚书聊得如何?”
“聊得很好,我都快和整个突厥特勒称兄道弟了。”
狱卒哑然失笑。
张阳嘱咐道:“好好照顾他,每天的吃食尽量安排好一些,先让人活着。”
“卑职明白。”
离开大理寺,张阳回到家中听了婶婶的讲述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徐孝德去甘露殿见了陛下。
在甘露殿待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徐孝德和陛下说了什么,随后陛下召见了户部尚书卢承庆。
半个时辰前,卢承庆已经去了甘露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大唐的监察御史没几个是认真的,士族官吏也没有几个人敢查。
别人不敢,魏征和徐孝德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