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张阳回头看去正是马周这个圆脸还显肥胖的家伙,又是扭头看向李孝恭,“御史也坐在这个位置吗?”
再是确认了一番,坐在这里的明明都是宗室子弟,要不就是和自己一样的驸马。
李孝恭啃了一口萝卜,“马周是个贫寒子弟,陛下念他谦逊好学,又气度不凡便在这里给他安排了位置。”
张阳又是回头看他一眼,自语道:“好一个气度不凡。”
“久闻张尚书之名,今日才得以一见。”
张阳再是寻声看去,眼前是个与自己年轻相彷的面前人,不禁问道:“敢问当面是?”
“唐善识,因为张尚书在甘露殿进谏而丢了食邑,禁足数月后被贬回乡的唐俭,正是家父。”
听着对方的自我介绍,张阳惆怅呆坐,这座位安排还真有意思。
李孝恭又道:“知道你的难处,老夫咳嗽是希望你不要坐在这里,谁知你小子会错意了。”
张阳面无表情,心中百般滋味不知道该如何讲,“除了安排,都是误会对吗?”
“嘎嘣嘎嘣……”李孝恭嘴里还在嚼着萝卜。
马周堆着笑脸,“张尚书年纪轻轻便能助大唐收复河西走廊,实在是了得。”
张阳低声回道:“我只是游说而已,主持这件事的是河间郡王,办事的人是朝中诸多重臣。”
唐善识笑道:“收复安西四镇也是凑巧吗?”
张阳一脸的犯难,“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我张阳不事朝政,为人懒散,脾性古怪又孤僻,就连外交院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唐兄是有意想刁难我吗?”
唐善识笑着解释道:“家父行差踏错罪有应得,陛下仁德留了家父的名分。”
“唐兄明事理便好。”
一边说着话,张阳看着眼前一盆盆的菜肴,有切好的萝卜,一大只煮好的羊腿,看样子撒了一些盐。
甚至还放了一个蒜头。
一群宫中舞妓走入殿中,钟乐声响起她们挥着袖子起舞。
再是侧目看向李孝恭,他看着舞蹈一口蒜嚼着,撕下一片肉送入嘴中吃得津津有味。
马周笑道:“就算张尚书不事朝政,外交院立下功劳不少,却还是一个县侯。”
羊腿肉很柴,又没什么油水,味道并不好。
张阳嘴里嚼着萝卜,“是县侯又如何?功劳累累,不过过眼云烟,人生就是这么有意思,不是吗?”
马周半晌说不上话。
唐善识点头,“人生确实很有意思,张尚书豁达在下佩服。”
();() 马周又道:“张尚书孑然一身,终究没有人帮衬。”
看着一场舞结束,一众宫女退下,张阳又低声回道:“一个人活着多好,至少不用担心家中远房亲戚会不会犯了诛九族的大罪,而被牵连。”
李孝恭摇头笑着,再看马周和唐善识如鲠在喉的样子,这就是和这个小子搭话的下场。
他往往简单一两句话,就让人无法反驳,仔细一想偏偏还觉得有这么一些道理。
程咬金提着马槊,打算舞马槊来助兴。
在场的还有不少武将,而武将中的杀才没读过什么书,更欣赏不了这曲舞。
在陛下的应允之下,程咬金舞动马槊,使出了一招马槊直指魏征。
只是短暂地停留,程咬金便接着挥舞。
座位上……
马周咳了咳嗓子,“张尚书,下官觉得天可汗仁德就算是犯了什么大罪,也不至于牵连九族,自古以来能被诛九族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元宵夜进行了有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