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干布笑道:“现在的张阳风光一时,也不见得能够活得长久。”
“难道赞普真信他的话?他说三十岁那年会重病缠身,这种话能信吗?”
松赞干布颔首道:“当然不能信了,可在长安城的这三两月结交了许多人,在那中原想要除了张阳的人比比皆是,许多人都想杀了他,就算是他能活过三十岁,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
“哪些人?”禄东赞下意识地问着。
“此人行事张狂,与天可汗数次争吵。”松赞干布朝着长安城方向行礼,“我佩服天可汗的宽容,他的胸襟就像这广阔的天地,能够包容那样目无君臣之辈。”
“但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胸襟,天可汗的朝堂吏治清明,可中原复杂,势力盘根错节,不用我们动手,迟早会有人对付张阳的,如今人人都怕外交院,西域诸国更是不敢忤逆外交院的安排,他们怕的只是那个吃人饿狼的张阳。”
“他们怕的从来不是会宽以待人的天可汗,只要张阳一死,西域吐蕃,突厥,乃至漠北都有再起复的机会。”
禄东赞眼中依旧没有光芒,“赞普将希望寄予他人?”
松赞干布皱眉道:“吐蕃需要智者指点。”
“赞普说的是唐玄奘吗?”
“他是其中一个。”
禄东赞眼神中多了几分紧张,“赞普,长安城有传闻天可汗以为佛门的壮大乃误国之因,他逼着僧人们还俗,成婚成家,佛门的兴盛对中原无益,天可汗知晓其中利害。”
松赞干布沉声道:“我都知道。”
“就算是知道其中毒害,赞普还要坚持吗?中原走过的错路,吐蕃为什么要走!”
禄东赞大声喊了出来,“赞普你湖涂啊!这条路不能走,休要听外交院使者的蛊惑,我这便去杀了他!”
吐蕃大相禄东赞怒气拔刀,刚要策马而起,他又意识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愣在原地气得发抖却不敢上前,这些天可汗派来的官吏,乃至中原的商贩一个都不能动。
但凡死了一个,以张阳这种狠辣恶毒之心,必定会再派兵攻打吐蕃,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攻打吐蕃会更容易。
这些人动不得,哪怕是一个中原走出来的普通人都不能动。
外交院行事果决,一国一城说覆灭就覆灭。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禄东赞的心头,他很痛苦,形似癫狂地大喊着,“张阳!世间大恶人!”
喊声嘹亮惊动了远处的羊群,这一刻禄东赞的眼中的光又熄灭了几分。
吐蕃以东数百余里便是河西走廊,从河西走廊向东经过了陇西地界,再过长安城,在长安城以东便是骊山。
此刻的骊山,刚刚收获粮食的村民们重新开始忙碌,他们要给自己的村子的工厂建设出力。
新的工厂都要搬迁到骊山的另一头,而且比之前扩大了好几倍。
魏王李泰带着牛闯,上官仪武士彟还有一些骊山的技术骨干,正在商讨着新流水线的改进。
之前的流水线要全部作废,工序与生产方式都要改变。
李泰拿着一张张图纸,图纸上许多器械有的非常庞大,还有的精细到寸数,看懂图纸也是作为骊山骨干的必备技能。
虽说不如魏王掌握得这么快,众人也努力学习。
这也让骊山的几个作坊,有着很好的学习氛围,一直以来在骊山不管男女老幼,都要读书识字,老人家也要跟着孩子从头开始学识字。
这些工厂扩建完成,骊山的生产力会再上一个台阶。
此刻的渭水河边,树荫放着一张桌桉,张阳提笔正在一卷纸上书写着。
李世民对张阳这种不堪入目的字迹很是嫌弃,朝中文吏皆有书法造诣,造诣或高或浅……字迹也是赏心悦目,只有张阳的字不堪入目。
皇帝扭过头不去看,仿佛一看一眼就会瞎。
他手中拿着鲁班锁,愁眉不展正在想着破解之法。
分神之余,李世民看着渭水河平静的水面,“你又要着书了吗?”
张阳搁下笔吹干墨迹,“陛下又说笑了,我这人哪里有着书的本事,我就是写几个小时候听到的故事。”
();() “你的三卷,西厢与梁祝皆被士族中人的唾弃。”李世民还在和这个木头架子过不去,也就是张阳给孩子们的玩具,构思精巧的鲁班锁。
“陛下有所不知,我在小时候听过很多故事,有些故事感人肺腑,也有些故事让人意难平,女儿一天天在长大,我要将这些故事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