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李泰的岳父,以后也是骊山潜在的合作伙伴,李泰向他解释着工厂用的许多原理。
阎立本打量着眼前的流水线,人工先将棉线在车床排线上缠绕好,放入车床中,蒸汽机轰鸣着转动着连杆带动着车床转动。
对这位老工匠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复杂的流水线,各类铆钉,还有弹簧,更有新做出来的轴承都是他没见过的工艺。
阎立本找到了这里最年迈的工匠。
江师傅道:“骊山的县侯是张,早在七年前老夫第一次见到他的手艺就发现了端倪,或许其他人有了较高的手艺便会不求上进,张却一心想要打造出这些。”
();() 相比听李泰的介绍,阎立本更愿意听这个江师傅的讲述,“这位长辈,恕本官直言,如此流水线造出来的布匹其做工都是一样,违背匠作的主旨。”
江师傅笑道:“你们这些有才学的人不是常道不同不相与谋吗?”
“老头子我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民众所需,骊山要造的不过是布匹,这些布匹廉价但可以供给千家万户用,老头子还听军中几次想要求购都被拒绝了,因为骊山的生产力不够。”
“一人一针可以织出多少布匹?精益求精是匠作的理想,但光是在做工和织造上一味追求手艺高低,而不谋求变通当真是正确的吗?多少年了,自鲁班公输之后,世上难以再见机巧之物。”
“如果有更多的人愿意购买骊山布,那也是活该张子富裕,这是世饶选择,不是吗?骊山铸造不是为了取悦帝王,不是为了权贵一己之私,他将一切人力物力都用于骊山的生产,用于民众所需。”
阎立本皱眉又看了一眼流水线,心中有了万般思绪,有种落寞和无奈。
骊山的通过给蒸汽机喂煤石,通过蒸汽机运作就可以将这些丝线织成布匹,一卷卷平顺的羊毛布匹就这么做出来了,羊毛布很厚实也很粗糙,但用来取暖也合适。
不比丝绸那样丝滑,也没有丝绸那样轻薄,厚实的布价格低廉,也能够保暖。
李泰捧着一卷布笑道:“之前的姐夫设计的流水线就是按照现在的样子为基础改制的,等我们工厂更加宽敞了就可以造出更多的布。”
面对自家岳父,李泰很热情地讲述着这里的一切,更讲到了自己这些对电磁方面的感悟。
阎立本听得一知半解,作为大唐最顶尖的匠作世家之一,但在骊山也有他看不懂,无法理解的事物。
江师傅低声道:“据前人经验所学,匠作一道原地踏步多久了,若能接受骊山铸造经验,老头子以为那又是另外一片地。”
这些话语在阎立本的脑海中回荡,骊山的路是不是正途,阎立本心中还是带着质疑。
跟着魏王见过女儿,问了许多事情他才放心地离开骊山,回长安继续监造太液池
而在骊山的另一头,传来一声炸响。
先前对这些炮仗很是好奇,现在李靖玩着这些竹筒炮仗,看它们炸开,碎石炸得七零八落。
这场面先前还觉得很惊奇,如今看多了又觉得索然无味。
他看向正在点燃引线炸炮仗的张阳,又起了在骊山问了无数遍的话语,低声道:“老夫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真正的火器。”
张阳捂着耳朵,炮仗又一次炸响。
红拂女与李玥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清清看着炮仗也没太多惊疑,她坐在熊背上捂着熊大的耳朵,熊大的背上还有三头熊猫。
两家人就在骊山的竹林边散心,顺便带着李靖大将军熟悉骊山。
李靖等火器已经等了两个月了,深秋进入骊山,再到现在的寒冬。
“还请大将军再等些时日。”
李靖点燃手中一截炮仗,丢到远处看着它炸开,“你做一个大一些炮仗岂不是更好?”
“这骊山上有很多生灵在冬眠,打扰它们可不好。”
李靖侧目看向那头熊,这头熊长得又壮又大,卧在地上都有半人高。
张阳解释道:“我女儿不让这头熊冬眠,从家里硬拽出来的,它已经认命了。”
李靖欲言又止,倒是坐下来喝着茶水,山上还有一些积雪,这里的景色很美。
皇帝没来骊山过冬,让骊山在这个冬季过得很轻松。
“老夫听高句丽打下之后,朝中对治理之事争论颇多。”
“还请大将军不要朝中的事,我现在是太府寺卿,不过问这些大事,好好过我们的退休生活不好吗?”
张阳将手中的炮仗放到李靖手里,兴奋道:“来!接着炸,多好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