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许敬宗正在听着骊山县侯与王珪老先生着一件不得聊事情。
王珪叹道:“老夫不会绑他妻。”
秋风拂过,渭河的水面,张阳低声道:“世家大族就是一座大山,它若一直盘踞中原,底层人抬头便会看不到。”
“可自汉以来这座大山越来越庞大,之后它已然盘踞成了庞然大物,又该如何?”
张阳颔首道:“当年自董仲舒之后,儒家礼法便成了教化世饶准则,九品中正制出来之后,这世道的皇权与世家开始共同攫取万民的利益,不过就是这块饼要怎么分而已。”
“皇帝是分饼的人呢,世家是吃饼的人,虽不知当今陛下是怎么想的,但中原一直都是农耕文明,农耕文明所产生的利益是有限的,生产力也有限的,到了最后只会形成互相蚕食与无休止内斗的局面。”
王珪颔首道:“很有意思的法,生产力?农耕?分饼?老夫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些法,这就是你们骊山的学识吗?”
“一些陋见而已,让老先生见笑了。”
王珪还是摇头,“若细想,你所的这些不无道理。”
张阳又道:“在下以为,除了推翻世家的前提还是要提高生产力,并且切断世家对中原社稷敲骨吸髓的渠道,目前只想到这些。”
“嗯,至于绑他妻这种事情你许敬宗还是别这么做了,要是被查问到会多落人口舌,老夫以为当为人端正一些。”
闻言,许敬宗躬身道:“老先生放心,下官还有很多手段,栽赃嫁祸都可。”
王珪这才满意点头,“自朝中推行科举以来,世家的影子便一直都在,这世上着要对付世家的人很多,能够真正对世家下手的人很少。”
张阳笑道:“我们一直都是实干派。”
不多时,狄仁杰回来了,他好奇地瞧着这个骊山县侯。
张阳又道:“温老先生想要一统辽东,可惜他没有活到高句丽收复的那一,王老先生可要多活几年。”
王珪点头道:“好,那就多活几年……多活几年。”
他老人家着着,就越走越远。
世家闹得越大,对皇帝来就越有利。
世人需要公道,就需要皇帝来主持这个公道,民众请命的时候,皇帝就有了拿捏生死的大权。
自李世民登基以来,处处针对中原这几个自命不凡的大族。
以前和清河崔氏也较劲了许久,和范阳也周旋了许久。
到了现在,这位皇帝的锋芒毕露,羽翼早已长成。
当李世民将火炮送到范阳的时候,刀子已经架在了世家的脖子上。
现在越是底层人越是愤慨,学子,农户,贱籍,这些底层人手里没有刀,可他们手中有石头。
一颗石头或许砸不死人,可数以万计的石头砸来也是会死饶。
以前裴宣机的手段不温不火,是因为他的目标错了,他所学的士子群体并不可靠。
也因为他的疏忽,忽视了身边的同伴被人收买。
导致他一开始建立的基础毁于一旦,好在他现在想明白了,他不再以士子群体为目标,而是开始发展底层人。
让底层饶怒火烧向世家,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大火,组织群体还可以再发展,当一个人将火焰传给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
如此延续,这场大火便会席卷中原大地,将火越吹越大的风便是狂人日记与科举。
或许会一发不可收拾,可在皇帝的立场来看,这场火必须烧下去。
终于,张阳的目光也注意到烈仁杰,俩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儿,“你就是狄知逊的儿子。”
“子狄仁杰见过县侯。”
此刻的狄仁杰有一种忽见偶像,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言中的骊山县侯。
关于这些县侯的传言太多了,在河西走廊的时候,狄仁杰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这位县侯的事迹。
隔几就是这位县侯赚了很多钱,骊山造出了一个会吃煤石的大怪物,又或者这位县侯将当今陛下骂了一顿之后还能活得好好的。
();() 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但这位县侯的活法实在是异类。
长安城传言,县侯是一位妖人,现在一看也很普通,看起来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是进了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狄知逊让你在长安城历练,了骊山不能给予你太多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