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的使者听到这个问题不定已经当场跪下了,何必不卑不亢,自顾自拿起炉子上的酒壶,倒上一碗热酒又喝了一口,笑道:“不会。”
此刻陛下好似就和一个寻常的武夫谈话,此人一点也没有南诏王的该有的模样。
王公公心里很明白,陛下向来是不喜游侠风气的。
何必抬头又道:“来那老南诏王禅位给了某家,其实早在今年入秋的时候,某家也禅位了。”
话音落下,一阵寒风吹入太液池,吹得铜炉的火焰忽明忽灭。
水榭内寂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在耳边作响。
李世民板着脸嘴角一抽,低声道:“你是与朕在笑吗?”
何必又给自己倒了一口酒水,灌了一口又道:“好酒!可汗这边的酒水果然好喝,这辈子第一次尝到如此好的酒水。”
“朕与你话,你有没有在听?”
何必笑道:“听着呢。”
“你又禅位了?”
“对,现在的南诏王已经不是在下了。”何必叹道:“在下喝了这碗酒水就不是南诏王了。”
着话他又喝了一口酒水。
李世民呼吸沉重,又觉得莫名好笑,他不是南诏王?他也禅位了。
“一年之内先后两个南诏王禅位,当真是少樱”
罢何必从怀中拿出一卷书,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这卷书上按上了指印,“陛下,这是在下的禅位书。”
李世民带着些许怒火,夺过书卷仔细看了起来,这上面盖着南诏王的印玺,现在盖上了手印,这份禅位书就有效了。
何必又道:“南诏王所有财产,人口,土地都已交付,之所以现在才坦白就是希望能与陛下喝一口酒水,此禅位书在骊山也有一份。”
此刻陛下的目光瞪着这卷禅位书,目光落在禅位书上的名字,骊山县侯张阳。
“陛下,正如禅位书上所写,现在的南诏王是张阳。”
李世民忽地将这禅位书拍在桌案上,怒道:“他给了你什么?你要将南诏送给他!”
何必依旧自顾自喝着酒,笑道:“陛下觉得张阳给了在下很多吗?”
见陛下不答话,何必懒散地收起一只脚,一手端着酒碗,醉醺醺地吐出一口酒气,笑道:“当年我们在长安城经历了很多事。”
“将南诏给他是因为情义,也是因为他让某家可以得到银钱,后来将赚得的银钱分给帘年袍泽的遗孀家眷,让她们也可以过个好日子。”
“大丈夫之间无非就是情义和约定,或许陛下久居皇帝位而不知人间,像我们这样的人,因一句诺言可以走千里路,也可以为之杀人。”
李世民拿起酒碗,忽然笑道:“正是如此,朕向来钦佩你这样的人。”
见一旁有太监离开,何必又道:“陛下不用让人去查问了,那些随从已经散走了,这个时辰早就离开了长安城,也不用费心去查在下,因当年汉王李元昌的事……大理寺就有在下的卷宗,一五一十都记录得很清楚。”
他缓缓站起身,带着一些醉意,“嗯!在下要走了,望可汗准许。”
“朕若不让你走,显得朕气了?”
“某家佩服陛下!”何必大声道:“我看到长安城人富足地活着,乡野之地的乡民能够安心耕种,某家就很佩服陛下,足矣!”
“你大可以将南诏献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