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尚书的话语中多了一些怒意,狄仁杰这才低垂着脑袋去了弘文馆读书。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晓,大理寺的那些尸体是昨日埋伏在城中,准备在夜里刺杀的。
弘文馆的书卷很多,在河西走廊就只有父亲随身带着的卷宗。
父亲这才会让自己来长安城,狄仁杰翻看着书卷恶补着自己所欠缺的学识。
偶尔听到周围学子的议论,听到昨晚的刺杀之后,他放下了书卷匆匆跑向礼部。
“许尚书,许尚书!昨晚有刺杀!”
正在补觉得许敬宗抬起头道:“不就是一场刺杀而已。”
狄仁杰眼神中有慌乱甚至还带着兴奋,“许尚书,昨夜有上百人刺杀朝中官吏,他们就是冲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去的。”
许敬宗叹道:“老夫知道。”
“所以许尚书让子远离大理寺。”
“你以为呢?”
狄仁杰憨憨笑笑,“还以为许尚书只是让子读书。”
许敬宗低声道:“范阳的案件交给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方审理,你以为世家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可是当今陛下就是要整治世家。”
“你都听谁的?”许敬宗有气无力问着。
“怀道兄长,秦怀道。”
想到这个人,许敬宗知道那是秦琼的儿子,又道:“原来你整日和武将子嗣厮混。”
“这不是厮混,我们是好友。”
“老夫看来那张柬之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许尚书,我们要不要去大理寺看看?”
“不去!”
见许敬宗回绝得这么果断,狄仁杰气馁道:“这么大的事,怎能不看热闹。”
抬眼瞧了他一眼,许敬宗低声道:“世家不会坐以待毙的,陛下当年与清河崔氏有莫大的矛盾,当年的恩恩怨怨还没算清明此刻又对范阳动手,这些都不是你子可以过问的,也不是老夫能够参与的。”
终于是坐正了身体,许敬宗耐心对他道:“在海上有一种大鱼因为雌雄之分,名唤鲸与鲵,骸丧成岛屿之墟,目落为明月之珠。”
狄仁杰点头道:“子明白,曹魏时期有人进献鲸鲵鱼睛,便是这种大鱼的眼珠,因鲸鲵难以抓捕便将其眼珍藏,而在倭奴来往中原的记录中,就有传言鲸鲵恩泽世人。”
屋外的冷风吹来,狄仁杰声道:“许尚书的意思是世家就是那鲸鲵?”
许敬宗不会无缘无故起这个传言,狄仁杰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很快就想到了话语中的意思。
“静观其变,此事不是你我这等人可以议论的,你若好好读书,将来入仕官位足够高了,便可以议论这件事。”
长安城有很多玩伴,也有很多见不得饶地方。
狄仁杰消化着所见所闻,他笑了,笑得很大声,一边拍着桌案道:“长安真是太好玩了。”
“好玩?”许敬宗嘴角一抽冷哼一声。
这越来越多的官吏来往骊山与长安城之间,李泰不得不安排人手在骊山外的官道上搭建一个宅院,用来应付来往官吏递交奏章。
大冬的不得消停,唯独张阳清闲地继续带女儿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