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也是科举及第入仕,朝中对你的讨论有很多,有人说你年轻不该提拔太早,有人说年少英杰当该不吝封赏。”
听着陛下这些话,裴行俭蹙眉紧张,手中已有了细汗。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又抬首道:“你虽是科举入仕,但当年张阳将你安排去了安西都护府,你治理西域不错,可你却能大破大食人,你觉得朕应该给你文官,还是在军中给你一个位置?”
这是裴行俭第一次面对天可汗,他又是行礼道:“臣听凭陛下安排。”
李世民点头道:“你还年轻,朕也不好给你太高的位置,长安令一职空缺许久了,这长安城也需要你这样有朝气又有能力的年轻人看着,你以为如何?”
“臣谢陛下!”
“你的战功卓着,朕不能因你年少就薄待于你,赐你银鱼袋,赐你上朝听政之权,待你年满三十再入凌烟阁。”
说罢,几个小太监端着一个个盒子上前,这上面是新的官服官印,还有银鱼袋,以及三道旨意。
裴行俭再次行礼。
天可汗的话语还在继续,“至于薛仁贵与王玄策,朕会在军中给他们安排位置,你且放宽心。”
裴行俭神色凛然,又是一礼。
李世民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坐姿,又道:“说说吧,你是如何打退大食人的。”
现在的陛下人到中年,也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只是想要听一听行军打仗的事。
薛仁贵和王玄策在兴庆殿内站了许久,关中依旧是天寒地冻的,比波斯更冷。
俩人被冻得鼻水横流,不住地打了打摆子。
终于裴行俭出来了,这两人才如蒙大赦的上前询问,“陛下都说什么了?”
裴行俭用衣摆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某家到了陛下面前,已经不记得说了什么了。”
第一次见天可汗,裴行俭很紧张,尤其是陛下时有时无的气场令人不自觉折服,难怪天下英雄都要为天可汗卖命。
王公公递上两份旨意,“王玄策入领军卫任校事,薛仁贵入左千牛卫任左都尉,两位择日上任即可,初归长安城可以多歇几日。”
两人连连道谢,陛下的封赏下来了,薛仁贵也在军中有了正式的职位。
裴行俭一路走着,又道:“薛大哥别看这只是一个左都尉一职位,自大唐改制折冲府以来,除却折冲府都尉将军以下,便是副将,副将之下又是左右小都尉,能够管上千人的将领。”
王玄策手拿着旨意没心没肺的模样,笑道:“往后我们都在长安城任职,恐有许多年不用出去打仗了。”
薛仁贵憨憨地挠了挠头,既然陛下已下旨也不能再有顾虑。
刚走出朱雀门,王玄策就告别先一步离开。
“这王玄策将军是不是在长安城有相好?”
听到一声稚嫩的话语,裴行俭低头看去,见到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子。
也没多问,只是继续走着,却发现这个小子一直跟着自己。
裴行俭的脚步停下,他的脚步也停下,忍不住问道:“小子,你跟着某家做甚?”
狄仁杰小声道:“小子受许侍郎所托,带裴都护与薛将军去新宅院入住,都已安排好了。”
裴行俭沉声道:“既然是许侍郎早有安排,你为何不明说,还要跟着走一路?”
闻言,狄仁杰解释道:“小子喜观察,看两位的步伐很有意思。”
刚一回神,狄仁杰又道:“请两位随小子来,宅院就在东市。”
薛仁贵有些犹豫,见裴行俭已经迈开了脚步他也只好跟上。
狄仁杰一边走着解释:“这长安城的东市寸土寸金,能够买下一两座宅院需要很多银钱的,许侍郎拿不出这么多银钱,至于这些银钱是谁出的,两位心里该是明白的。”
裴行俭问道:”“骊山?”
狄仁杰笑着没有言语,带着俩人来到了一处宅院,这里就处于东市的闹市口,推门而入已经有下人在这里。
三五个侍从行礼道:“见过裴公子。”
见状,狄仁杰这个小胖子尴尬笑着,“这些人说是裴兄的家乡旧人,小子不好安置他们,毕竟是你们的家事,还请裴兄自作决断。”
();() 裴行俭看着一张张就要哭出来的面容,点头道:“他们确实是某家在河东的旧人。”
闻言,一众下人都哭了出来,他们领着裴行俭走入家中,为他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