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安在这之后却是一直都愣愣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听到宫中有哭声传来。
之后,一句“山陵已崩”隐隐入耳,唐安安眼中便落下两行清泪来。
季惜惜不知她在哭什么。
哪怕官家驾崩了,该哭的也是她季惜惜,而不是唐安安啊……
曾在风帘楼一起长大的两人便这般相对着待了整整一夜。
季惜惜已全然不知所措了,想不出往后该如何活。
终于,熬到午间,董宋臣匆匆过来了。
“大官!”季惜惜连忙起身,“官家他……”
董宋臣只在屋中看了一眼,忽然一巴掌便抽在季惜惜脸上。
“啪!”
“你怎么敢如此对唐大家?!还不快给唐大家松绑……”
季惜惜半边脸通红,呆愣着只站在那,眼睁睁看着董宋臣殷勤地向唐安安赔着罪。
因见唐安安魂不守舍的模样,董宋臣偶尔还回瞥一眼,似在思考方才那一巴掌唐安安是否看到了。
没看到的话,还得再打一巴掌。
“唐大家,误会了,误会了……还请对李节帅美言几句,此事真与咱无关……真是这女人说想见见好姐妹,宫中才有人去请……”
唐安安被拥到门口,脚步停了停。
她想了想,并未再转头看季惜惜,径直离开。
“快!快!步辇抬过来……唐大家慢点,你是不知道啊,李节帅今日一直忙着保全社稷正统……”
“李节帅他……”
“李节帅……”
季惜惜追到门外,却只听到漫天的细声叫嚷都是那个名字。
而随着这尖细而谄媚的声音远去,冷泉阁仿佛成了无人问津的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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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气氛依然沉默着。
范文虎的尸体还未被人收走。
“李节帅。”董宋臣一进殿就感到压抑,生怕祸乱还不停,赔笑道:“已将唐大家护送到丽正门,毫发无损……毫发无损……”
李瑕看着董宋臣的样子,忽觉一切都太荒唐。
临安让人有些待腻了。
怪不得,韩侂胄一句话便能让宗室在地上学狗叫。
权势。
贾似道没骗人,当权相确实很好。
“今日方明白贾相的志向。”李瑕道,把该要的人都要回来了,他才不再对贾似道直呼其名,却又问道:“贾相志存高远。”
旁人听不懂,贾似道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