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不甚耍玩,但杨蓁兴致极高,她也来了些兴致,一不留神竟打牌打到了年夜饭的时候。
亏的是平日里仆从做事自有章法,项宜倒也并未太过操心,只是待晚上在秋照苑吃完年夜饭,时候不早,她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平日里早睡早起惯了,今日要守岁,还有些遭不住。
往年,项宜多半让乔荇替她守一会,自己悄悄睡几个时辰。
但今年那位大爷在家。
项宜坐在窗下做了会针线,眼皮就抬不起来了。
谭廷在书案前写大字,眼见着妻子还要泡了酽茶继续同他一起熬,无奈道。
“你先睡吧,我来守岁便是。”
他一开口,项宜醒了一半。
“这不合适,”她道,“还是我守着大爷睡吧。”
她这般说了,谭廷停了笔看了她半晌。
她还总是跟他客气守礼。
谭廷下意识沉默了,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不再言语,她还真就能守着规矩,硬撑着熬下去。
他叹气。
“我不困,你睡去吧。”
他说完,见她还在犹豫,只好又多说了一句话。
“你我夫妻之间,何必这么多规矩?”
男人这般说了,项宜低头不说话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室内又静了下来。
外面有小孩子放的零星炮仗,与房内的烛火一起,噼啪响着。
项宜只又撑了一会,便又开始眼皮打架,还险些碰到了花窗上。
她抬头,留意到了书案前的男人,一脸无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
项宜亦十分无奈,怕自己再出丑,只好起了身,同他道了一声,回内室睡觉去了。
她这般说了,才发现他的神色软了下来。
项宜已没有精神深究了,闭起眼睛竟就睡到了天亮。
只是这大年初一,她刚醒过来,便听见了外间急促的脚步声。
正吉通报的声音出来,不知是没睡还是早早醒来的男人,将他叫进了房中。
“有何事?”
“回大爷,凤岭陈氏的陈五爷登门拜访了。”
男人顿了一下,“你说锦衣卫的千户陈馥有?大年初一他来何事?”
正吉道那陈五爷也知道大年初一不合规矩。
“但陈五爷请爷见谅,锦衣卫要抓一紧要之人,此人便是在咱们宁南府失去了踪迹,陈五爷来,应该是来请大爷襄助的。”
毕竟宁南一带,府衙和各县衙,都比不过一个清崡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