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还是快些去换衣裳,否则着了凉就不好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这是肖二嫂。
“都愣着干什么身上湿漉漉的不难受啊都去换衣裳”
更加年老的声音响起,这是原主的娘肖母。
“爷,奶锅里有热水,云行已经提了两桶进偏房了,你们快去。”
肖云兰的声音传来,堂屋里稀稀拉拉地有不少走动声,不多时便是肖大哥的声音,“老二,之前说的那木工活儿干不了了。”
语气中带着苦涩。
“我知道,是李家撬了,”肖二哥的声音很清朗,“他们还真做得出来。”
肖大哥和肖二哥会做木工活儿,李大壮的爹也会做,原本谁也不撬谁的客人,偏偏这两年李大壮的爹时不时就干这种让人恶心的事儿
“撬得动也是他的本事,不过两个月前他撬走了人,却没办好事儿,招牌砸了一次,就有两次,犯不着和他硬来。”
“原本还想着接了这次的活儿,能得些银钱给乐哥儿买些好墨”
肖二哥的话让肖大哥也跟着叹了口气。
堂屋里沉默了一阵,肖乐伸出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心里十分不舒服。
等一家人收拾好坐在堂屋里休息时,肖乐才缓缓而出。
两个侄女在灶房忙着做饭,小侄儿在帮忙打下手,大人们都坐在堂屋。
“乐哥儿可是饿了”
见他出来,原本在说地里活计的众人纷纷停下,了过来,脸上被岁月添了不少痕迹的肖母起身问道。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有件事我想了许久,还是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这话一出,大伙儿都明白了,因为原主每一次说这种开场白,基本上就是缺银子了。
可如今家里实在是拮据,本来说好的木工活儿也没了,肖母不由得向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肖爹。
肖爹粗糙的手上拿着旱烟杆,烟杆里面并没有旱烟,日子过得拮据,哪里还有闲散银钱去买旱烟。
“说吧。”
肖爹笑过来。
肖乐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他拢了拢与家人明显不搭的长袖,幽幽叹了口气。
“爹,娘,儿子如今已是秀才,有秀才功名在身,家中粮税可免,也是解了家中大急,但”
他皱起眉头,接而又是一个长叹,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掀起长袍跪在肖爹和肖母身前。
“但儿子有自知之明,怕是要止步于秀才,无缘举人,还请爹娘恕我不上进之罪。”
“这是什么话快起来”
肖母赶紧上前去扶他,可肖乐却一脸坚定地抓住她干瘦的手。
“娘,这些年为了我念,家里的日子就没好过,哥哥嫂子们,甚至侄女侄儿们,都一心为我,我若不道出自己天资愚笨无法再考,这心实在是难安啊。”
“乐哥儿可别这么说。”
“是啊,能中秀才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是啊是啊。”
“乐哥儿快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慢慢说。”
哥哥嫂子们一人一句,被他那话感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