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和热水让九月恢复了一些气力,也让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在离开之后又折了回来,并在公寓门口一直等到了天亮,“你很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但感冒烧则出了她的计划。
她小脸煞白,吃力地将自己接收到的通知告知了对方,“昨天去处理善后工作的同僚被杀掉了,那只邪祟还有同伴。”
同伴?
段明渊愣了半晌,迄今为止他所接触到的邪祟大多都不具备智慧,受到本能的驱使,他甚至还亲眼见到过两只邪祟因为争夺地盘而产生内斗,这样的怪物又怎么会理解同伴的概念?
“它用同伴的残骸作为诱饵,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袭……”
九月原本打算把这個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段明渊,但是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响应,便一直待在了门口,打算在段明渊上班的时候把消息告诉他,却没想到自己最后直接睡了过去。
段明渊昨天对她十分友善,是一个好人,好人不该就这么死掉。
“我知道了,谢谢。”
段明渊点头,“我会注意的。”
“可是……”
“如果不去上班的话,就会生比遇到邪祟更可怕的事。”
今天的科长格外得暴躁,回消息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就连文字都无法表达他的心情,在一分钟后又回了一条语音骂了几句。
九月还想要挽留,退烧药的安眠效果却涌了上来,抓着袖口的手松开了,滑落到了床上
段明渊将她的手重新塞进被窝里,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尽管科长平时的脾气就算不上好,但很少会采取骂人式的直球攻击,更不会在已经用文字表达过不满之后,又怒骂几句。
科长是那种表面上不吱声,喜欢在背地里使绊子的类型,科里的后辈就是在一次说话得罪了科长之后,被各种穿小鞋,最后挤兑走了。
难不成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段明渊今天没顾上吃早饭,打车到达公司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这一路上他思考了许多种可能性。
比如总公司的视察提前了;或者是科长因为工作出了问题遭到了管理层的训斥,又把这股火撒在了别人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科长一直都想晋升管理层,却总是时运不济差了一步。
然而当段明渊打了卡走进办公室,才现事态要比他想象中更加严重。
一进门,一股难以言明的压抑感席卷而来,办公室里的帘子是拉着的,清晨的阳光被挡在了窗外,同事们犹如提线木偶般双目无神地坐在办公桌前。
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老段,你总算来了。”
见他进门,隔壁桌的男人便凑了过来。
这是和他同一批次进公司的,也算得上段明渊为数不多有所来往的人之一,此刻男人的左脸上有明显烫伤留下的痕迹,他却仿佛对此浑然不觉。
“老罗,你的脸怎么了?”
“咖啡烫的。”
“咖啡?”
“早上堵车迟到了几分钟,科长直接把咖啡泼我脸上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科长刚才说让你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去他办公室一趟,你要小心啊。”
老罗叮嘱道,脸上一副“你自祈多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