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能抵表演费吗?我要这东西可没用?”
卫燃说着已经打开了烟盒,此时,这烟盒里只剩下了最后两颗香烟和属于马特维的两张照片了。
“当然不能!16卢布的表演费,你们必须在战争结束之后,让孩子们亲自去动物园交到我的手上,少半个戈比都不行。”
马特维说话间,已经抽走了他和他的妻子女儿的合影,将其放在了装有烟丝的饭盒里,“剩下的那张我和动物园同事的合影就当礼物一起送给你了。”
“我会好好保存的”
卫燃笑了笑,从里面拿起一支德国香烟塞进嘴里,接着又从兜里摸出之前马特维送给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我就说你肯定会吸烟”马特维喷云吐雾的说道,连嗓门似乎都因为尼古丁的加持更大更有精神了一些。
“我很少吸烟”
卫燃收起了烟盒和打火机,再次嘬了一口烟,这才问道,“马特维,我们准备去城外再弄些马肉,顺便还要弄些木柴。”
“我来找你们,也是为了这个。”马特维勐嘬了一口呛人的莫合烟,“明天怎么样?”
“还是那个时间?”
“你也可以更早一点”马特维摊摊手,“这次我的两个同事也会一起去。”
“我也会带着柯娜和莉迪亚”卫燃咬咬牙,格外艰难的补充道,“还有两个大孩子”
闻言,马特维愣了愣,先沉默了片刻,接着又勐嘬了一口莫合烟,这才叹了口气,“这不怪你,维克多同志,这不怪你,带着孩子们吧,我保证不会让他们遇到危险的。”
“你要去我们那里看看吗?”卫燃适时的换了个话题问题。
“今天就算了”马特维摆摆手,“我今天要早点回去才行。”
“既然这样,我们明天见。”卫燃一边说着,一边脱掉手套,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明天见”
马特维同样脱掉手套和卫燃握在了一起,“我还在路口等你们,另外,帮我转告孩子们,我非常喜欢他们送我的礼物,而且我欠他们一场表演。”
“我会转告他们的”
卫燃握住对方的手晃了晃,目送着对方拉着爬犁,叼着莫合烟,像一辆喷云吐雾的小火车似的,在风的推动下走向了动物园的方向。,!
r>显然,这个将大半个肚子都埋在篝火里的家用储水罐,还兼顾着暖气片的作用。
而在篝火的正上方,则架着一个搪瓷的水壶,但那水壶里熬煮着的,却只是一只羊皮手套
再看看那个已经断气的女人,卫燃这才注意到,她的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轻轻掀开她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毯子,卫燃不由的攥紧了拳头,这个女人的怀里,还有个不比加琳娜大多少的小婴儿。
这小婴儿仍旧含着那个女人的汝头,在这个小婴儿的后背、前胸乃至那个女人的胸口,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而那个女人同样藏在毯子下面的手里,还握着一支双动型的纳甘转轮手枪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默不作声的用毯子重新裹好了这对选择自我解脱的母子。
稍做犹豫,他又拿走了那个足有一米高的储水罐,换了个房间清空了里面几乎快要冻结的冰水,将其放在了爬犁车上,像个没有经验的杀人犯似的,慌里慌张的逃离了这栋让他背后冒出冷汗的建筑。
这么多次的经历,让他见识甚至习惯了血肉横飞的战场,不止一次目睹或者耳闻过人吃人的恐怖,更亲手杀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但那个亲手杀死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的母亲,却还是让他变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跌跌撞撞又浑浑噩噩的赶到埋葬了维亚太太的地下室,卫燃坐在爬犁上,疲惫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片刻之后,他却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拖拽着爬犁,再一次返回了那个让他仓皇逃走的小房间。
推掉那个小窗子上的砖头让外面的光线和风雪透进来,卫燃深吸一口气,蹲在门口,朝着那个坐在篝火余尽旁的女人按下了禄来双反的快门。
收起相机,卫燃硬着心肠取下了披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毯子,露出了她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的婴儿,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以及那支仍旧虚窝在她手里的纳甘转轮手枪。
“卡察”
夹杂着寒风和雪花闯进来的炮火声中,重新蹲在门口的卫燃再次按下了快门。
收起相机,他无比郑重的弯腰鞠了一躬,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对不起,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有多残酷。要让那些崇拜纳脆的混蛋看清楚,他们崇拜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对不起”
许久之后,卫燃终于扶着墙壁直起了腰,重新帮这对母子包裹上了暖和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