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挑了挑眉毛,最终将目光和手电筒的光束全部移动到左手边的墙壁上,这里有个一米五宽的上锁铁门。朱红色的铁门上,还牢牢的贴着一张1945年8月10日出版的《新华日报》号外《接受波茨坦宣言日本无条件投降》!
抬头看了看触手可及的头顶,又看了看下来的地方和目前所在位置的距离,卫燃一番估测之后,已经愈发肯定自己目前就在小院的正下方。
最后看了眼依旧可以稳定燃烧的打火机,卫燃将其收起来之后,换上剪线钳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铁门上几乎锈烂了的挂锁。
缓缓拉开铁门使其挡住那幅耶稣受难像和盖住它的朱红大字,卫燃手里的手电筒打出的光束,也照亮了这个不足40平米,挑高却有三米的地下空间。
这个残存着墙纸的小空间虽然还算干燥,但挂满了相框的墙壁上却难免到处都是霉斑。
那条在通道里贴着灯架延伸进来的电线,也在连接了墙上两个白炽灯的灯泡之后走到了尽头。
扫了眼墙角一个似乎是换气孔的圆洞,卫燃将注意力放在了墙上挂着的那些足有七十多厘米高小半米宽的相框上。
当雪亮的光束打上去,即便隔着相框上污浊的玻璃,卫燃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相框里大多都是以一个漂亮女人为主角的海报。
在这些海报上,这个女人有时候穿着旗袍手拿团扇,有时候穿着极具时代感的华丽洋装,还有的照片里,则是马裤和长靴以及修身的马甲。
而在这些不同风格的照片海报里,还掺杂了几个穿着昭君戏服,似乎是那位名角儿尚小云的“定妆照”。
一张张的看下来,卫燃也渐渐发现,那些疑似“尚小云定妆照”的照片,拍摄的背景似乎都是外面那个半地下的地下室,而且照片上也没有任何的文字,或者说,那就是单纯的大照片而非海报。
而那个女人的各式海报上,仍隐约可辨大多写着诸如“七重天”又或者“美香小姐”这样的字样。
所以当时的名角儿尚小云其实经常来这个小楼?那么这个美香小姐又是谁?陶老爷子的姑姑?
在这胡乱的猜测中,卫燃手里拿着的手电筒所打出的光束,最终停留在了房间尽头并排摆放的两个长条板凳上架着的那口樟木箱子上。
这口铜皮包角的箱子并没有上锁,甚至盖子都没有盖严实。也正因如此,卫燃在一进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里从箱子里隐约伸出来的几个不同颜色的布卷。
“吱呀”一声掀开满是灰尘和霉斑的盖子,卫燃却是心头一跳。
这个一米多长半米见方的箱子里可着实放着不少东西,除了那三个分别是红色、白色和绿色的长条布卷,这箱子里还有几个瓷碗,里面各自装着些不同口径和长短的子弹。
而在这瓷碗旁边的一个木头盒子里,则摆着一支支的手枪。
这些手枪几乎全是各式的撸子,而且无一例外全都是体型小巧便于携带的款式,根本没有像盒子炮那样的大块头。
除了这些,在这口箱子里还有三个摞在一起的木头托盘,这个托盘被分成了一个个的细长格子。每个格子里,都躺着一枚挨着一枚的银元。
掏出一双橡胶手套戴好,卫燃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个白色的布卷取出来,轻轻解开上面系着的布条将其展开之后,便在似有若无的油泥味道中,看到了一支略带锈迹的恩菲尔德步枪!
将这支枪重新卷起来放归原位,卫燃又拿起了那个红色的布卷打开,这里面装的,是一支中正式步枪。
重新收好抽出最后一个绿色的布卷,这里面包着的,却是一支鬼子的四四式步骑枪。
这特么可咋处理
卫燃又看了看箱子里的那些小手枪,一时间却是犯了难。,!
照明灯放在各处,将这个足有四五百平的半地下空间照的亮如白昼。
接下来,他却从拎下来的各种东西里挑出了一把大号拖把,接着又拿出了两个安检用的手持式金属探测器。
将这俩探测器用捆扎带绑在t形拖把的横杆上,卫燃接下来却背起了那个农用的电动喷雾器。
戴上口罩和防尘眼镜,卫燃开启了喷雾器的开关之后,先给这个满是尘土的地下室喷了一层抑制尘土的水雾。
紧接着,他又开启了那两个绑在拖把上的金属探测器,用手拽着拖把,贴着墙边一点点往里绕起了圈子。时不时的,他甚至还会拆下那俩探测器,用一起买来的一个大号塑料盆和喷雾器里剩下的水洗一洗拖把头。
在他的一趟趟的折返中,这满是灰尘的地下室也渐渐变的愈发干净,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自始至终,那俩金属探测器除了碰到那些铁皮柜子之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应该啊”像个大冤种似的卫燃在将整个地下室都拖洗了一遍之后皱起了眉头。
按他的猜测,这座小楼里既然藏下了这么多的东西,那么极有可能还会藏着其他的东西。
而他之所以如此判断,原因无非一条——这座地下室看似堵死了周围的窗子,但却根本不具备任何的隐蔽性。
都不说他这个在红旗林场进修过的,即便是穗穗过来,她但凡去周围的那些小洋楼看一眼,都会轻而易举的猜测出这栋小楼同样有地下室。
也正因如此,几乎可以肯定,周围的这些印刷机最开始绝对不是摆在这里的。
拽过来一把刚刚已经擦干净的椅子坐下来稍微喘了口气,卫燃打开了刚刚拎下来的两个大功率电暖扇,随后拿起一把橡胶锤,给锤子柄绑上一根pvc管,再一次在地下室里一边兜着圈子,一边敲击着地板。
让他失望的是,又一圈下来之后,他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难不成在院子里?不应该啊
卫燃丢掉手里的长柄锤子,一番环顾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铁皮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