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妈也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卫燃格外认真的看着对方说道。
“哈哈!你小子是个知道疼人儿的。”
小苏妈哈哈大笑的回应着,同时却也忍不住扬起了头,免得不小心掉下些什么。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了。”美香顿了顿最后说道,“表弟,最后帮我们颗烟吧。”
“好”
卫燃应了一声,掏出烟盒,给美香、茉莉和曹哑巴以及小苏妈全都分了一颗,并且亲自帮他们点燃了香烟。
“后会有期”
美香喷云吐雾的招呼了一声,第一个迈步走出了破庙,在她的身后,茉莉也帮着她拎起皮箱跟了上去。
“没有你表姐护着,以后可不要惹是生非,该收敛点就收敛点。”小苏妈最后嘱咐了一句,同样拎起她的皮箱,跟着离开了破庙。
直等到这些人在冯懋耘的引导下登上了一条停在河边的槽船,一直抱着同仇站在破庙门口的安迪突然大声喊道,“美香!你的戏班子还欠我们一场戏呢1
“记得呢1
站在船头的美香同样大声喊道,“等结束那天!等战争结束那天就给你们唱!只给你们唱1
“那场戏叫什么?1安迪在夜色中大喊着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1美香同样大喊着卖了个关子。
“好!一定要唱给我们听!我们等着!等着你们给我们唱戏1
安迪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接着却用力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自己哭出来。
“表姐1卫燃跟着喊了一嗓子,在渐起的白光中,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平安归来1,!
之后并没有急着动那两台保险箱,反而借着这微弱的光芒小心的打开了衣柜。 这衣柜里倒是确实挂着几件女人和孩子的衣服,但在最下层,却还摞着四台手提箱样式的英式b2电台,以及几台美国产的,仅仅只有十厘米见方的扬声器。
轻手轻脚的取出一部电台,卫燃拧动本就插在上面的钥匙将其打开,接着便看到了固定在箱盖内侧的四个密码本,以及一个塑料皮的笔记本和夹在里面的铅笔。
和身后的曹哑巴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刻扣上电台锁好,接着又额外拎上一台,走出房间回到了刚刚爬上来的隔壁,用绳子拴着,将这两部电台顺着窗子顺到了一楼。
很快,当绳子被他收回来的时候,电台没有了,取而代之被绑在上面的,却是一个装满了煤油的玻璃罐子。
解下玻璃罐子,曹哑巴又将另外两部电台用绳子顺下去,并且将另一罐煤油给提了上来。
曹哑巴在忙活的功夫,卫燃也没闲着,他已经将床头的两个保险箱全部撬开,小心的拉开了厚实的保险箱门。
这俩保险箱里,其中一个已经彻底清空,里面唯一剩下的,也仅仅只有一枚似乎是忘了带走的银元。
而在另一个保险箱里,上半层的托盘里放着满满一盘足有十几台,仅仅只有掌心大小的间谍相机,以及好几盒配套的胶卷。
而在下半层,则放着一摞档案袋和一个相框。
在这个相框里,是那个被俘的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的合影,只不过这张合影里的两人都很年轻,以至于看起来更像是学生时代的合影。
甚至卫燃还能依稀认出来,照片里的另一个女人,恰恰是当初被他杀死之后倒吊着放空了血的那个女人,植田当初的那个女伴!
那是37年的事情了吧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句,将手相框丢回保险箱,随意的抽出一个档案袋打开。
这档案袋里,却只有一张华北新报的报纸。在这张1945年2月发行的报纸上,刊登着一则被红色的笔迹圈起来的寻人启事,这则寻人启事里,要找的是一个来自冀省,名叫张铭义的皮草商人。
其内容大意无非拖欠某某商行货款良久,如果有人提供线索,可以分得所欠货款的两成云云。
而在这则寻人启事的下面,还被人用钢笔字额外写着一行位于奉天的地址,以及一组似乎是电台频道的数字,以及“一三四五夜十点一刻”的字样。
将这张报纸塞回档案袋,卫燃又拿起了第二个,这里面叠放着一张1944年1月发行的申报。
在这张报纸上,同样用红笔圈着一则寻人启事,在这一则寻人启事里,寻找的却是某个富商逃跑的姨太太,其上不但有这位姨太太的名字和生辰年月和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而且还有详细的介绍,比如口音身高等等,而在寻人启事的最后,还承诺对提供线索者许以重金。
和刚刚一样,这张寻人启事下面,同样写着一行地址和一组疑似电台频道的数字,只不过区别是,那行地址变成了冰城的某地,而在地址的后面,写的是“一二五六夜十一点半”的字样。
没有继续翻阅,卫燃将这个档案袋收好,随后扯来床单,将这保险箱里的十几个档案袋,连同那些相机和胶卷一并仔细的包裹好递给了折返回来的曹哑巴。
他其实已经大概清楚,这鹤的联络手段,大概率是以发行的各类报纸做密码本,而那些寻人启事,大概率便是鹤的真实身份,至于剩下那些地址之类的就不用解释了,那应该是联系用的地址频道和联系时间。
等哑巴叔将这些东西送出去,他又示意卫燃抱着那俩装满了煤油的玻璃罐子,将其摆在了楼梯口的两侧原本用来放花瓶的高桌上。
紧接着,曹哑巴却从他的兜里摸出两个能有手腕粗的二踢脚,这俩二踢脚的炮捻位置,还各自用布条绑着一根筷子粗细,但却只有一个半个手指头长短的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