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有事”
卫燃看着海岸线仍旧清晰可见的灯塔冷哼了一声,“在抵达英国前,不,即便抵达了英国,斯皮尔也会装作深情男人,会细心照顾海蒂,说不定他们还会结婚呢,直到他确定自己可以在英国活下来,或者找到新的目标。”
“你你说什么?”凡妮莎错愕的看着卫燃。
无声的叹了口气,卫燃将之前听到的,斯皮尔和那个叫做比森特的人的希伯来语谈话复述了一遍。
“维克多!”
凡妮莎愤怒的吼道,“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早点说有用吗?”
卫燃反问道,“我在听到的时候就说出来,你能保证海蒂会冷静下来装作不知道?还是说你能保证斯皮尔会乖乖认错,不会去德国人那里告发我们?
或者你觉得他愿意乖乖告诉我们充气筏子的藏匿位置,又或者海蒂忍心看着我用比较血腥的方法从斯皮尔的嘴里问出所有想知道的事情?
();() 别忘了,下午还派来了一个新的灯塔看守。我们当时根本不能杀死斯皮尔,与其被他从海蒂的情绪中看出来些什么,倒不如暂时不说。”
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凡妮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所以姐姐暂时没有危险?”
“不会有危险的”
卫燃笃定的说道,“你的姐姐是斯皮尔逃到英国之后的生活保障,而且我猜,斯皮尔很可能活不到抵达英国。”
“为什么?”凡妮莎原本绝望的语气中参杂了一丝丝的希望和浓重的恨意。
“他受伤了”
卫燃说话间已经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一边搜索着海面一边解释道,“他的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几乎能看见骨头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到动脉,但是肯定伤到了静脉。
我猜这也是他决定抛下我们吸引火力的主要原因。可即便如此,他又能活多久呢?”
“这恐怕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凡妮莎愤懑的拍了下冰凉的水面,接着又茫然的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是啊
卫燃看了看四周,他清楚的知道,在后世,游泳横渡多佛海峡是一项经常有人挑战的极限运动,但那也得看天气。
更何况,此时除了头顶时不时飞过的轰炸机,周围也渐渐凝聚了浓厚的雾气。
最重要的,也是他刚刚没有和凡妮莎说的,德国人在这片近海进行了怎样的布防,只有天天守在灯塔里的斯皮尔清楚,而这,才是他当时决定不戳穿对方的根本原因。
现如今,没有斯皮尔的带领,他们凭借傻卖力气往对岸游,万一遇到停泊在海峡的军舰或者藏在水下的潜水艇乃至水雷,那真是逃都逃不掉。
“维克多,我们回去吧。”凡妮莎突兀的给出了她的建议。
“回去?去哪?”卫燃好奇的问道。
“去巴黎!”
凡妮莎用力抹掉了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去巴黎,然后想办法去西班牙,只要到了西班牙,我们就可以乘船去英国。”
“可”
“我爸爸以前是个布料商人”
凡妮莎笃定的说道,“他的布料生意虽然做的不是特别好,但他有几个非常不错的朋友,其中一个就是西班牙人。维克多,我们去巴黎,然后去西班牙吧!”
“好!那我们就去巴黎!”
卫燃故作信心百倍的应了一声,实则却暗暗叹了口气,去巴黎,这听起来多么的容易,但对于这姑娘来说,却注定了是一条九死一生的逃亡之路。
“我们游回去!”
凡妮莎在渐起的东北风吹袭下拿起了呼吸面罩,并在将其扣在脸上之前问道,“维克多,你不会割断绳子吧?”
“除非你也觉得我是犹太人”卫燃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