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排在队伍前面,大夫昨天已经研究好了大姐的治疗方案,开单让我去交钱。我在新县的时候,从工商银行卡里取了一万块钱,工商银行卡里面还剩下两万块钱。到昨天,这一万块钱现金已经只剩下几百块钱了。这次治疗费用五千多块钱,是这一个月的物理治疗费用,不包括药物的费用。我只有从银行卡里面刷卡。这一个月治疗十次,三天一次。
平时买菜买米,都是卿海燕花钱,她一个人出我们三个人的生活费。我给她钱,她也不要。
在我们精心照顾下,大姐的气色越来越好了。照顾病人的煎熬,普通人是理解不到这种难处的。一个月过去了,我工商银行卡里只剩下八千多块钱了。再多的钱,也经不住医院里的损耗,更何况我这种无业游民!
卡里面钱越来越少,令我产生了无比焦虑的情绪。从救出大姐到现在两个半月,医院的治疗费和平时开销,我已经花两万多块钱了,普通打工仔每月只有一千多块钱工资的年代,平均每个月开销上万,普通家庭根本无法承受!
这一个月卿海燕一直无微不至的帮我照顾着大姐,她在天津开的童装店也疏于管理,她请的两个看店的工人,也不善于经营,令她这个月处于亏损之中。她回到天津,把那边店子和货物转让了出去,带了十几万块钱回到了北京。她在东郊市场里找了一个摊位,经营起了童装。她在木樨园一个服装批发市场上货,又到大红门服装批发市场上货,还跑到动物园旁边一个批发市场上货。这边市场卖童装竞争压力太大了,摊位太多!每天的生意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只能勉强维持每天的开销。我和大姐不看病的情况下,都去到她的摊位陪她。
又过了半个月,马上国庆节了,国庆节医院要放一个星期的假,大夫让我们节前去治疗一次。
这次治疗出来以后,大姐愣愣的看着我,竟然对我说话:“你是我弟弟三娃儿?你和他长得真像!我弟弟刚上初中一年级,个头和我们差不多高,他比你低了一个脑袋!你这头发也太长了吧?一个大小伙子,留这么长头发干啥啊?”
我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惊愕之色!天啊!这是真的吗?大姐居然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与我交流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还记起了自己失踪之前关于我的事情!不过遗憾的是,她对我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我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和激动,眼眶瞬间湿润了。从救出她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一直盼望着大姐能够康复重。现在大姐的治疗终于出现了转机!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之光正在前方闪耀,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
我眼眶含着泪,紧紧的抓起大姐的手,激动的说道:“大姐,我就是三娃儿啊,我就是你的弟弟三娃儿啊!你终于能想起小时候的我了!”
大姐狐疑的问道:“你小时候?我这是在梦中吗?梦见我弟弟长大了?”
我激动的说道:“大姐!不是做梦,都是真的!你失踪了快六年了!你被人贩子拐卖了,三个多月以前刚找到你!”
大姐呆呆立在原地,好像想起了些什么,突然表情扭曲,恐惧到极点的抽搐般的表情,突然她歇斯底里的发出痛苦的尖叫声,顿时晕倒了过去!她的尖叫声吸引了周围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大夫也跑出来看情况。
我告诉了大夫事情的经过,大夫一脸凌厉的批评我道:“姚秀好不容易有点转机,治疗有了起色,好端端的你提人贩子拐卖干嘛?你这是把她刚愈合的心灵伤疤揭开,往上面撒把盐,又重新血淋淋露出来!你让我们这两个月的辛苦努力白费了!”
我刚才太激动了,想让大姐认出我真的是她弟弟,是我操之过急!我陷入深深的懊悔与痛苦之中!
大夫让我把晕倒的大姐抱进治疗室,他给大姐静脉注射了一些药物。
没多久大姐从昏迷中醒来,又是以前那种呆呆的样子,无论我怎么叫她,她都无动于衷。看着原本刚清醒的大姐,又被我刺激得加重了病情,我的心一阵阵火辣的疼痛,痛苦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我真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大哭一场,这些年我真的太难了!
我落寞的牵着傻呆呆的大姐的手,走出了医院,走过东方广场,钻进东广场南边长安街下面的地下通道,来到了马路对面,这里是公交车站台,我心情失落的等着公交车。
我带着大姐,乘坐公交车到大北窑东下车,走进庆丰桥路,跨过通慧河上面的拱桥庆丰桥,回到了租房的地方。今天我没有心情去东郊市场,回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大姐呆呆的看着电视,我就坐门口在懊悔中自责。我责备着自己的急功近利,心中像被猫抓一样难受!
没过多久,卿海燕打来电话,问道:“姚俊,今天大姐还没有做完治疗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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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哽咽着说道:“已经做完治疗了,我们已经回到出租屋了!”
卿海燕马上觉察到我情绪不对,问道:“姚俊,今天怎么了啊?情绪不对啊?”
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她安慰我道:“不要着急,大姐能清醒过来一次,就能清醒过来两次!我马上收摊回来陪你们!买点好吃的做给你们吃!”
没过多久,卿海燕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一边安慰我一边洗菜做饭。下午我们哪里也没有去,就窝在客厅里看电视。我的情绪始终没有好起来,吃完晚饭,洗漱后我就上床睡觉了。卿海燕洗完碗筷,伺候完大姐洗漱完,最后她自己才去洗漱。原本大姐生活都能自理了,洗澡什么都不用操心,今天这一下,她又变成了不会自己洗澡了!
我躺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心中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心中的压抑快到极限了,我怕自己突然间崩溃,如果我自己也精神不正常了,大姐谁来照顾啊?就在我痛苦煎熬难受之际,我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卿海燕蹑手蹑脚,走进了我的房间,把门插销给插上了。
她轻声细语的说:“姚俊,我知道你心中很难受,我听见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大姐已经睡着了,我过来陪你聊聊天!”
我说道:“我没有心情聊天!我感觉自己也快变成神经病了!”
卿海燕说:“不想聊天,那我用别的方式替你解压!”
她说完,爬上我的床,挨着我侧身躺下来,双手穿过我的脖子,嘴唇贴到我的嘴唇上,深深的吻着我!我早已经被她的深情打动了,这两个月她为了我和姐姐,无私的奉献着。
我也深深的吻着她,开始了激情的动作!我发挥了超强的体力,一夜无眠!
早上闹钟响起,卿海燕挣扎着坐了起来,她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我的房间,走进厕所进行洗漱。我知道她要去市场里做生意了,只是我看她刚才走路很费劲,我看见床单上的血渍,难道她受伤了吗?
我猛然一下反应过来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她!我只顾发泄着这段时间的压抑情绪,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赶紧起床,打开卫生间的门,从背后抱着正在刷牙的卿海燕,说道:“海燕,对不起,是我太无礼了!是我太鲁莽了!给你造成了伤害!”
卿海燕刷完牙,洗了脸以后,才转过身,微笑着对我说:“姚俊,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说道:“我刚才看你走路踉踉跄跄,每走一步就好像很痛苦一样!你今天别去开摊做生意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