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已经晴了,不再下结成絮一样的雪团,偶尔一阵寒风吹过,会把停留在树枝上的雪吹下。
“娘,您仔细走路。”魏昭的左手揽着脏了披风,右边的手则是握住了娘亲的手,那片给成九思的叶子早已经碾碎扔了。
“没关系,现在路不难走。”元安公主说道,“只有天气再冷一些,这些的被踩得发硬的雪冻成了冰,才会难走。”
魏昭是没这个经验的,听着娘亲说着冬天的事,她还是想着娄小姐和成九思。
她心中一会儿想着娄小姐浅浅的身孕,一会儿想着那庵堂的九思师太是男人。
这慈念庵的厢房布置得宛若是女儿家的绣房,还有娄小姐给慈念庵捐了不少的功德银子,那定然是娄小姐主动住下的,就是两人愿意这般在一起
可是,倘若是这样,岂不是对三皇子失了公平
也不是,不知道三皇子有没有通晓人事的丫鬟。
如果要是三皇子有通房丫鬟,那么娄小姐有通房少爷,是不是也是对等的
这样似乎也是不对的
魏昭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干脆不去想这个问题,询问母亲,“娘,先前您来礼佛的时候,这慈念庵的庵主也是这位师太吗”
元安公主摇头,陷入了回忆。
“刚开始是另一位师太,年岁已经很老”说了以前慈念庵的事,元安公主一边回忆一边说,她的语速很慢。
“到后来某天,慈念庵修缮过,也换了庵主,现在就是这位师太了,我记得过僧录司的册子,里面提到这位师太入庵堂应该是两年到三年的时间。具体时候,得回去查一下册子。”
昭昭问道“娄小姐是什么时候到京都的是不是也到了京都两到三年时间”
元安公主对这些事都不大清楚,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差不多,等会可以问一下筱露。”
筱凝和筱露两人的记忆力好,平时是负责记京都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关键时候提醒元安公主。
魏昭想着,僧录司的册子还没有,或许晚点可以僧录司的册子,是不是成九思与娄清韵一起到的京都。
只是
倘若是一起到的,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是让人平生一些猜测,猜测是几年前就这般行事,或者是现在才有的。
是“师太”诱了娄小姐,还是两人主动在一起的
想着娘给功德箱捐钱,结果弄了一手的荤油,这是把功德箱当做了扔东西的篓子。
那大雄宝殿里的香气寥寥,他们怎么就在这庵堂里行这样的事
想着母亲靠着礼佛寄托哀思,那位霞光庵的老师太也是如此,而这两人却在这样的地方行苟且之事,昭昭心中忽然就升腾起来怒火来。她的面颊红润起来,眼睛也明亮得像是有火焰在跳跃。
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魏昭明白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柔得像是春风细雨,魏昭下意识地不想让元安公主为这件事烦心。
该怎么解决应当找谁她应当再是什么情况,再想一想。
萧山下公主府的马车候着,听雨见着了魏昭手中捧着的披风,就连忙接过来。
“披风脏了。”昭昭说道,“娘,您先上马车上暖一暖,我想在这里站一会儿,我有些热。”
元安公主不耐寒冷,先上了马车,魏昭让人取了僧录司的名册出来。
魏昭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这慈念庵现在庵主是在两年半以前登载在册,这一上册了就有娄家捐了功德银数千两,是娄小姐的丫鬟带着印章去捐的,这些银子将萧山的青石板路面新拓宽了,还有整个庵堂修缮一新。
魏昭把册子还了,并没有直接问筱露娄小姐的事,她已经问得足够多了。
叮铃铃。
魏昭听到了声音抬起头,这是马车四角系着的铃铛作响,这样的天气竟然有人要经过这里
取下兜帽了过去,见着了马车缓缓驶来,那边的马车慢了下来,首先下来了一位裹着鹤氅的少年,这是钟世杰,他认出了马车上的标识,又喊了一人下来,两人对着魏昭行礼,还对元安公主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