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狗东西都踩到我的头上了,还能让我和气。我和不了。”李有才一拍茶几,怒气冲天“二弟,这几日你老实呆家里,哪儿都别去。”
“哥哥,你还不了解我,你这是让我死。”李有福坐到椅子上“我奋斗了那么多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他能爬到三品大员的位子,全靠二皇子的顶力支持,现在二皇子有难,他不能不管。
“掉什么链子,这些事儿都是要命的。”李有才不知道弟弟想干什么,可一想就知道不是好事。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催促弟弟赶紧辞官回家。锦国皇帝年纪大,儿子们又生得多,肯定是一番明争暗斗。这么多儿子就能活一个,你怎么知道你支持那个是活下来的。
万一他死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得陪葬。
这笔买卖太亏了,不能做。
“哥哥,我就是为了这事找你的。”他惋惜向琼琚,心里生出一股愧疚“要不是因为我,琚琚也不会被辅县令逼迫跟夫君和离,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我想让哥哥把我踢出族谱。”这样他就算回锦玉城干大事儿了,以后就算出了事儿,也不怕连累家里。
“踢什么踢,我不同意。”李有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一张胖脸涨红“你要是敢去锦玉城,我就打断你的一条狗腿。”
琼琚挥退伺候的仆从丫鬟,说“我觉得叔叔要去锦玉城,才是活命的方法。皇家间的明争暗斗是杀人不见血的,叔叔支持二皇子,若是二皇子功成名就,日后就能平步青云,可是其他皇子上位,也不见得能明哲保身,他们肯定会记得叔叔给他们使过拌子,找机会报复回来。”
夺嫡一事,向来是成王败寇,系上全家性命,孤注一掷的。
“叔叔,你也不需要离开李家,到时你成功或者失败,总会有人记得你,记住咱们李家在彩蝶镇。”
临近入冬,夜晚的寒风刮得人耳朵疼,琼琚裹紧棉衣,推开房间大门。
屋内灯火通明,小秀才搂住棉被从床上蹦起,“媳妇,你回来啦。”
他把声音压低,就怕辅县令留下的衙役被惊动。
“相公不用担心,那些人已经睡着了。”琼琚挥挥拳头,呵出一口热气“跟我抢男人的女人还没出世了,咱们现在就走。”
“好好好。”小秀才从被褥里拉出一个大大的包袱,双目亮晶晶的“如果媳妇今夜不来,那我今夜就去找媳妇了。”
琼琚接过他的包袱“跟公公婆婆留话了么。”
“都说好了,辅县令那边爹娘会处理好,娘子不用担心。”虽然李二叔被贬为庶人,可皇上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他们马家和媳妇和离,从哪儿都说不过去。而且,既然媳妇已经跟他没关系。
辅县令逼迫他娶辅婵儿又是哪儿的皇法。
马家也不是随便让人拿捏的。
琼琚骑上俊马,小秀才坐到身后,两人绝尘而去。风很大,尘也很大,可小秀才就是很高兴“媳妇,我们这是在私奔么。”
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干过最出格最不孝的事情就是装瞎子,现在私奔这么豪放的事情,他心都是飘的。
“私什么奔。咱们可是正经的夫妻。”今日她走出马家大门,一无休,二没有公证,她还是马家媳妇。
辅婵儿想进马家门,做梦都轮不到她。
彩蝶镇的富商都知道辅县令要嫁闺女,个个穿着华衣来祝贺。眼吉时就要过了,新郎官还没有骑骏马,领迎亲队伍来接新娘。宾客们纷纷议论。
辅县令面上挂不住,招了一个衙役,皱眉“快去马家问问,怎么回事儿。”
衙役快马加鞭赶了过去,回来时气喘吁吁“不好啦,马家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辅县令火冒三丈“去哪儿了”他揪住衙役领口,龇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就吞了他。
“爹。”辅婵儿穿着大红嫁衣连红头盖都没有,就这么跑了出来。
“闺女,这”其实辅县令也不太喜欢马家的小秀才,虽然现在他不瞎了,可也就绣工不错,长得还不错,这两点能拿得出手。但他家里有一个土匪老娘,厉害着呢,给这样的婆娘当儿媳妇,肯定倒霉。
而小秀才他爹虽然是个顶厉害的生意人,可也只限于在彩蝶镇厉害,去到锦玉城那样的大地方,他连个屁都不是。
他闺女现在为刘贵妃刺绣衣裙,裙子漂亮大方,等刘贵妃在春夕宴艳压群芳,他闺女就抱稳了刘家大腿,名扬四海,到时什么皇孙公子不能挑。
“这门婚事不如就算了,咱们找个更好的。天下儿郎这么多,干嘛非要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
而且还是块不识抬举的臭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