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村长虽然是上个时代的人,但他经验十分丰富,知道怎么将逝者的利益最大化,煤矿出事儿,最怕的就是让人知道,所以一般家属提的要求,煤矿的负责人基本都会满足。
王博拉着乔村长走到了角落里,低声道,“乔村长,赔偿金的问题我已经协商过了!”
“啊,这么快?你小子不会给糊弄过去了吧?这可是两条人命,起码不得几十万!少于这个钱,咱们可不能答应,红梅的肚子还大着呢,以后孩子的抚养费,教育费,都得花钱。”乔村长有些懊恼,生怕王博将这件事儿给含糊过去。
王博尴尬的道,“乔村长,一个死者每家一百万,重伤者五十万!”
“啊?这么多,真的假的!”乔村长脑子“嗡”的一声,他压根没想到王博能把赔偿款谈到这么高的价格。
“这是支票,我打算等会就去银行兑现,村长,你说说,李二栓家的赔偿费该怎么给,总不能把这一百万都给她吧?刘桂英的脾气我知道,平时花钱就大手大脚,如果真把这一百万都给了她,她她没几天就能花的精光,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没把赔偿金说出来的原因。”王博皱着眉头说道。
乔村长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原来如此,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就按照你说的办最为妥当,确实不能把钱全都给刘桂英,这婆娘脑子傻的很,给她再多的钱都能败干净,王博,你可别犯糊涂,这钱顶多也只能给三分之一!”
“为什么?”王博皱起了眉头,虽然刘桂英人品不咋地,但这毕竟是李二栓的抚恤金,李二栓死了,她还得活下去,他只负责将钱交给刘桂英就行,其他的,人家怎么用,他管不着。
乔村长眸光闪烁,沉声说道,“王博呢,刘桂芳烧了学校,他老公李二栓瞎出主意诬陷杨桃,这种种罪行,罄竹难书,难道说他死了,以前犯下的罪孽就完了?”
“您的意思是……”王博已经估摸出乔村长心里的想法。
乔村长轻哼一声道,“没有人死债消的道理,这一百万起码得拿出十万来用作盖学校的费用,还得再另外拿出五十万赔给杨桃,剩下的四十万,每年以生活补助的发放,绝对不能将钱一次性全给刘桂芳!”
王博眼睛“唰”的一亮,“乔村长,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一下子就把问题全都给解决了,不过我就怕刘桂芳不答应,那可是一百万啊,足可以让她忘记烦恼!”
“由不得她,她放学烧毁学校,毁坏公务,光靠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坐牢,王博呢,人得有自知之明,一百万的补助款,怎么可能全都给她呢?他又不是红梅,这事儿你就听我的安排,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乔村长再三交代道。
王博点头道,“您放心,我就按照您的说法办,不过乔村长,还有个重伤者刘老二,她媳妇又聋又哑,让她去照顾恐怕不合适,他毕竟是咱们村子的人,咱们不能不管吧?”
乔村长皱起了眉头,“你要是不说,我都快把他给忘了,这样吧,我随便找几个人骑摩托车去镇上轮班看他,每个人一天两百块钱,就从刘老二的补助款里出!”
“好!”
王博十分佩服乔村长为人处事的经验,三下五除二就帮他解决了难题。
乔村长回到了村子里,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麻衣,村里们开始给孙梁栋和李二栓做白事。
吹喇叭的吹喇叭,唢呐声冲天响,村子里同时死了两个人,是大丧,得大办,按照村长的话来说就是去去晦气。
红梅婶儿跪在灵堂前拜了拜,但很快就被乔村长给撵出去了
因为红梅婶儿怀着身孕,是大喜,喜不能冲丧,不然会倒霉运。
孙梁栋的突然去世,给红梅婶儿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她哭了半天,身子变得格外虚弱。
刘桂芳则趴在李二栓的灵堂前,一开始还假装哭两下,到后来干脆就不哭了,趴在棺材上睡了起来。
王博也披麻戴孝,给李二栓和孙梁栋同时送丧,这一天,困龙村举村哀悼。
石桥村的王铁柱听说困龙村出了事儿,也过来捧场,带着石桥村几十个村民,换上衣服,一起送丧。
等过了头七,孙梁栋和李二栓都被入了土,两人葬在了村子后面的一片荒山里。
丧事办完以后,王博来到了刘桂芳的家。
刘桂英一看到他,顿时神色紧张起来。
“王……王村长,你别生气,我……我之前是嘴贱,你要是觉得不解气的话,你想怎么打我骂我就行!”刘桂英是被乔村长的村规给吓住了。
困龙村的村规可不同凡响,但凡是触犯了村规,情况严重的要躺钉床,跪石头地,一般人根本承受不来,乔村长当年靠着村规,把村里的妇女治的服服帖帖,像刘桂英这样的,听到村规两个字,双腿就吓软了。
王博脸色平静的道,“刘桂英,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找你撒气,是为了李二栓的抚恤金而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跟煤矿那边的负责人商量怎么赔款,现在方案总算下来了。”
“抚恤金?那……那得有多少钱?”刘桂英一听是来发抚恤金的,眼睛“唰”的一亮,神色也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