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哄我回去。”
“我说真的。”薛白道,“我说过,我可以与你阿爷一起对付李亨,但前提是他得放弃安禄山,等到那一天,你也许能救李家。”
李腾空道:“哪一天?”
“耐心些。”
李腾空忽蹙了蹙眉,因爬了一天的山,而感到脚疼得厉害,转头四下看去,却没有能坐下来的地方。
这西岳祠暂时连蒲团都没有。
薛白遂把外袍解了放在廊上,道:“你坐一会?我看看此间格局。哦,就在那里,你能看到我,不必害怕。”
他指了指一个高处。
“那个……”李腾空忽道:“上元节那天,我……”
薛白正要走,却停下脚步。
他回过身,只见李腾空站在那,因为脚疼,站得都不是太稳,却还没在走廊坐下。
她不辞辛苦,从长安追到华山,真就是为了听薛白说些俗务?
真正想说的事,却是几次开口都不知如何措辞。
正此时薛白上前,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上元节那天,你说,偶尔也会想……”
“抱歉。”他低声道。
“我……不是要抱歉……”
许久,李腾空双手环在薛白脖子上,脚尖踮起。
她身子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肩上,终于不觉得脚酸了。
又是许久许久,似乎天亮了。
薛白抬起头,有些疑惑地向远处看去。
李腾空睁开眼,把脸上的泪痕在他肩上擦了,疑惑地喃喃自语道:“才入夜,这么快就天亮了?”
“快走!”
薛白已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就逃。
“怎么了?!”
宗多君正在沉睡着,感到李白倏然坐起,也被惊醒过来。
隐隐地,外面有嘈杂之声响起。
“听。”
李白有时一醉能醉好几天,但其实酒量极好,愿意醒时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终于,他听清了远处喊的是什么,喃喃道:“走水了?快走。”
他披衣而起,不顾别的行李,只提了长剑,待宗多君换好衣服便带着她往外走去。
到了院中,只见许多道人纷纷提着能装水的器物往外奔去。
“快!西岳祠走水了!”
李白不由疑惑,心想西岳祠还未开始用,里面连火烛也没点一根,如何就走水了?
匆匆赶到殿外,正见到杜妗、李季兰出来,在询问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