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霍雨浩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的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一个小碗,倒入清水,再混合一些液体。
“水加上墨银液。这不是滴血认亲时才用的东西吗?你要干什么?”戴洛黎惊讶地看着霍雨浩。
霍雨浩淡然一笑,抬起头,看着他,道:“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说着,他取出一根长针,在自己的手指上一扎,将一滴鲜血滴入了碗中。
鲜血入墨银水,并不散去,而是凝为一滴,悬浮在那淡银色的水中,看上去完全独立。
霍雨浩将手中的长针递给戴洛黎:“该你了。”
戴洛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你要和我滴血认亲?我们……”
霍雨浩道:“你先滴血后再说。”
戴洛黎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着自己激荡的心情,一咬牙,上前几步,来到碗前,用长针在手指上同样刺了一下,将一滴鲜血滴入碗中。
两滴鲜血同时悬浮在墨银水中,各自独立,就像两颗小小的红宝石圆珠一般。
霍雨浩轻轻地晃动碗,两滴鲜血开始缓缓接近。戴洛黎死死地盯着碗中的情况。他很清楚,如果这两滴鲜血融为一体的话,那么,就证明他和霍雨浩是至亲的关系,反之,血液就会相互分离,一直保持这种泾渭分明的状态,绝不相容。
眼看着,两滴鲜血越来越近了。戴洛黎下意识地攥紧双拳。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霍雨浩要和自己滴血认亲绝对不会是无理由的。可是,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两滴鲜血终于接触在一起了。它们先是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然后就像两个柔软的小球一般,彼此弹开一点。正当戴洛黎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是一场无意义的游戏时,突然发现,那弹开的两个小球之间,竟然有一缕血丝相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瞬,两个血珠就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融合在了一起,化为一颗更大的血珠。
“啊!”戴洛黎大惊失色,一把从霍雨浩手中抢过碗,将那墨银水送到自己眼前,看着那只剩下一大滴血液的碗,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霍雨浩在旁边的床上坐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是的,我和你一样,都是那个人的儿子。只不过,我们的母亲不同而已。我比你早出生一年,是你真正的哥哥。可惜,我另一点也和你一样,我也是庶出。而且,我母亲的地位还远远不如你母亲的,她曾经是那个人的丫鬟。
“小时候,我也生活在白虎公爵府的,你母亲对我母亲十分照顾。如果没有她最初的照顾,我或许都无法活下来。母亲一直很感激,直到她去世,还念念不忘你母亲的好。
“我母亲被公爵夫人逼迫着和下人们一起生活,过着还不如下人的日子。她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后来却身染重病,在一次被戴华斌踢倒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那一年,我十岁。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因为那段记忆,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后来,我就离开了公爵府,独自一人在外闯荡。幸运的是,我的武魂虽然和你的一样,也是变异的,但我继承的不是那个人的白虎武魂,而是来自于我的母亲。我的武魂是眼睛。”
霍雨浩看向目瞪口呆的戴洛黎,双眸之中释放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戴洛黎能够清楚地看到,在他那双眼眸中,单瞳孔竟然渐渐分成双瞳,一个是紫金色的,另一个是玫瑰金色的,十分奇异。
双瞳,这是白虎一脉一直以来的最大特点啊!
“我恨!我恨公爵府内大部分的人,却不包括你们母子。你母亲是我和我母亲的恩人。所以,当我发现了你的身份后,才决定要帮你。”
戴洛黎不得不再次深吸几口气,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你真是我哥哥?”
霍雨浩指了指他手中的碗:“事实证明一切。”
“那你这次来参军,是为了我吗?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戴洛黎问道。
霍雨浩摇了摇头,道:“不,我来参军并不是为了你。我也是星罗帝国人,虽然我不会承认自己出自于白虎公爵府,但星罗帝国是我的祖国。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我选择从一个新兵做起,是要向那个人证明,我并不比他差。等有一天,我凭借军功在帝国中获得高位的时候,白虎公爵府欠我的一切,我会亲手讨回。”
戴洛黎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几步来到霍雨浩面前。两人的相貌并不是特别像。霍雨浩的面部线条要柔和一些,戴洛黎则略微冷硬,更像白虎公爵一点。
“你要对付父亲?”戴洛黎的声音中,有着几分不确定。
霍雨浩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坚定:“等国难结束之后,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我会的。我会重返白虎公爵府,那时候,我会为母亲讨回公道。”
戴洛黎在霍雨浩身边坐了下来,低声叫道:“哥。”
听到他这一声呼唤,霍雨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以他那么强大的意志力,在这一瞬间竟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眸顿时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
一伸手,霍雨浩搂住戴洛黎的肩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离开白虎公爵府已经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亲人,把唐门和史莱克学院当成了自己的家。可是,人都有血缘关系,此时此刻,坐在他身边,叫他一声“哥”的,就是他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啊!
看着霍雨浩脸上的泪水,戴洛黎的眼睛也有些红了。霍雨浩刚才所有的话都显得很平淡,但是,他完全能够听出,在这份平淡中,霍雨浩究竟受了多少苦。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外闯荡,这么多年来,他是如何过来的?魂师的修炼,是需要猎杀魂兽的。那些危险,都是他一个人承受啊!
“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戴洛黎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