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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看,此为李瑕给张柔的礼书,臣已查实……”
赵昀眼看着饶虎臣捧出那个匣子,打开,开始喋喋不休。
他只感到厌烦。
为何这些臣子永远不明白?臣子的本份是为天子做事,而非给天子找事。
国事本已繁重,他已不耐烦再听饶虎臣一句句分析这满满一匣子的文书。
李瑕通敌?
李瑕有万般不是,李瑕与忠王有隙、与奸党勾结、年轻无资历却居于高位、事君傲慢无礼……太让人不喜了!
但唯独不会潜通蒙古。
这一点,赵昀能确信。
“请陛下再看这地图,若李瑕联姻高、张,三姓居于西……”
“且住。”
赵昀忽然抬手,止住饶虎臣的喋喋不休,转向李瑕。
李瑕连忙施礼,正要开口。
赵昀已问道:“你可明白饶相公之苦心?”
李瑕道:“臣明白,饶相公不等臣告退之后,再拿出这些……是想给臣一个解释的机会,臣可以解释。”
“不必了。”
赵昀指了指那匣子,道:“带着,退下。你我君臣相得,朕还不至于中蒙人这等低劣伎俩。”
“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真乃宽弘伟量。”丁大全不由颂赞,道:“明君贤臣,又是一桩青史美谈矣!昔人言魏主焚书,却不知陛下知人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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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虎臣愣愣看着李瑕拿着那满匣子的证据退出大殿,心头犹有些不敢相信。
太轻易了。
那般确凿的证据,大逆不道的谋逆之罪,竟就这般?
像是全力一拳挥出,击了个空,他如脱臼了一般不适应。
“陛下,臣以为,至少需让李瑕解释……”
“朕用人不疑。”赵昀依旧是那圣主的气魄,道:“去拿下张世俊,严刑审讯,必有收获。”
“臣遵旨……”
事实上,若愿意演一个圣主,赵昀十拿九稳。
但近年来,他太累了,懒得再摆姿态给臣下看。
也就是如今,要应付忽必烈的收买人心,只好打起精神来。
至于李瑕是否真有异心?不重要了。
人既然已回了临安,便不需再回蜀领兵。那么,证据是真是假,又何必再查?
眼下这时节,可正该荣养功臣,以示皇恩浩荡。
就这般简单。
心中这念头一转而过,赵昀已开口说起正事。
“杨镇,朕命你接管右领军卫,能做到?”
杨镇还是初次参与这等朝廷大事,正缩在角落,惟恐有人注意到自己,闻言不由身子一颤,慌张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