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截云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陆截云的关门弟子许天应,截云宫的少主,陆截云公认的继承人,年不到三十已经被誉为燕州未来霸主。
而身边另一个,则是刚刚从天南赶回来的唐玉丹,截云宫的二师兄,年纪比许天应大,但实力要弱一些,一般都是朝着主管财务交际的当家培养,同样是嫡传。
唐玉丹听见几人讨论成败,沉默良久后,忽然插话道:
“从天南回来的时候,曹阿宁说‘宁遇奉官城,不见夜阎王’,说夜惊堂气运通天邪门的很,让我们小心些。我让他也来京城,他说除非夜惊堂死了,不然他绝不踏入京城半步……”
东方朔月戴上暗金色面甲,回过头来:
“曹阿宁此人心机深,胆小怕事不敢冒险罢了。若夜惊堂真如他说的那般厉害,他上次如何安然无恙带着部下走出的京城?”
滕天佑见天色渐暗站起身来:
“时间差不多了,多说无益,出发吧。希望明天早上,诸位都能安然无恙回来庆功。”
陆截云披着斗篷起身,看了眼远方的玉潭山庄,稍作沉默后开口:
“天应、玉丹,你们别跟着,去关口镇等着接引世子殿下。如果为师一去不回,就去北梁安家,不要想着报仇,夜惊堂这种人,为师杀不掉,你们便永远杀不掉,不要走为师的老路。”
许天应其实从一开始,都不建议师父铤而走险,但也知道师父无路可走,当下只是躬身一礼,便带着师弟退去。
而东方朔月披着暗金色铠甲,从侍从手里接过来一杆长朔,手指抹过黑色朔锋,轻声一叹:
“事成则太子,事败则燕不归,再败无非葬身云安,这苦日子反正是倒头了。走吧,去会会我那两个堂妹……”
冬冬冬……
脚步声如闷雷,偌大庭院内,不过片刻间就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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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刀鱼,最近朝廷封山没人去,泥巴打窝都能上杆’。”
“啊?”
黑衙捕快眨了眨眼睛,有点莫名其妙:
“泥巴打窝?一尺出头的刀鱼?”
“这都不重要。去吧,切记要自然点,说的别太刻意。”
“明白,属下这就去。”
夜惊堂目送黑衙捕快跑出门后,才心满意足进了门……
另一边,清江之上。
江风徐徐,一艘满载货物的小货船风帆鼓胀,在夕阳下缓缓驶向上游。
货船挂着京城商户的旗号,只有两个看似船夫的人,在甲板上行走。
而货船下方的狭小舱室里,头发花白仲孙彦,手里提着布袋,将褐黄色粉末,洒在了诸多木桶之间,说着:
“晚风往东北吹,只要几处火点燃起来,薄烟顺风直扑玉潭山,等山庄附近驻扎两千禁军察觉不妙,已经出现混乱了……”
舱室里,留着山羊胡的方世杰,拿着望远镜打量着远处半山庄园,眉宇间带着三分疑虑:
“昨晚才发现点异样今天就直接动手,会不会太草率?”
仲孙彦摇头叹道:“兵贵神速,连这道理都不懂,你还想扶持世子殿下夺皇统?
“凡事往最坏的方面想,如果昨晚摸到船上的江贼,是朝廷的人,且已经发现了乌羽草的踪迹,那多耽搁一天就是多给朝廷一天准备的机会。
“我等人已经到齐了,天气也合适,现在不动手,你还想等什么?”
方世杰想了想,皱眉道:“玉潭山庄专门有避难的密室,断龙石落下根本进不去,足以拖到卫戍军赶来救驾;世子殿下本来的意思是,先安排暗桩破坏断龙石再动手,现在还没找到机会,直接动手的话,就只能合力破门,要是没打开……”
“只要能拦住女帝身边的高手,我等这么多人,还能被一块石头堵死?”
仲孙彦把引线布置好后,站起身来:
“老夫是阴人的行家,看得清形势,现在动手风险很大,但以后肯定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办事最忌讳瞻前顾后,你要是没这胆子,咱们就直接收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世子殿下还是世子,我也可以拿钱走人,不用再冒这趟风险。”
方世杰轻轻摩挲手指,稍作沉默后,轻叹道:
“已经箭在弦上,哪有临阵退缩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