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黄锦都喜上眉梢,身边的其他太监宫女们都跪下齐声谢恩。
他本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刚刚当上皇帝而已。
朱厚熜知道自己的到来,其实让这宫里感觉比此刻的大雪天还冰冷。
毕竟他从国事上积累的负面情绪全都能让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感受到,而他是能一言决其生死的皇帝。
想着嘉靖脖子上的白绫,朱厚熜觉得以后确实要改变。
心理压力算不算虐待的一种?
花钱吧,花吧。
虽然万难唯钱,但想要大明富起来,不是靠他觉得哪些事不必铺张去办就能解决的。
旨意从乾清宫扩散开去,张孚敬从两广送来的银子、张氏兄弟这次被顺势办了几桩旧案罚上来的银子,有这么一部分就发到了宫里太监宫女们的手上。
欢声笑语以紫禁城西北侧的旧人们为最,已经黯淡多日的生活在这冬夜里出现一抹亮色。
皇帝准她们明日到乾清宫吃宴、赏灯、看戏。
气氛悄悄变化着,乾清宫东暖阁里,朱厚熜也终于笑得很放松,一手提着一个小锦袋:“额外赏给你们的。”
“谢陛下隆恩。”黄锦喜滋滋地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朱清萍之后才笑道,“清萍另有密令,总不知与陛下一起忙些什么,有一份额外赏赐是应当的,奴婢可就受之有愧了。”
朱清萍听到他话里的古怪不由得瞪了瞪眼:“你这是瞎打听陛下的安排?”
朱厚熜就见黄锦露出委屈表情:“陛下,奴婢也不是要打听。奴婢就算知道,也绝不会多嘴。不过……陛下您要是真和清萍有了什么,奴婢职责所在,是需要记一笔的。”
刚才还在掩饰的朱清萍这下有点绷不住了:“胡说什么呢!”
朱厚熜哑然失笑看着羞恼不安的朱清萍。
改元之后,春天也要来了。
于是等到照例要开始研习经义时,他却摇了摇头:“都过年了,歇歇。”
“……那奴婢告退。”
“先帮朕暖暖被窝。”
朱清萍顿时僵在那,手足无措地说道:“陛……陛下,这不合……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朕就是规矩。”
朱厚熜头一回直接牵住她的手:“袁师走了,你当朕今天就要做什么?跟朕一起说说话,这样朕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脑子里不会一直想着国事。”
朱清萍心跳虽快,开口语气却很复杂:“陛下,您真的不能一直这么劳神了……”
“所以要改变啊,从今天开始。”
许久之后朱清萍再出去时,黄锦抬起手指吃惊地指着她:“你……你……”
朱清萍的头发毕竟有些乱了,她只能胀红着脸说:“没有!陛下……让我哄他睡觉,不然就总想国事……”
黄锦想想也是……如果真有什么,她不该能这么利索地走动吧。
可是随后他又堆砌了笑脸,甚至有些谄媚:“娘娘,以后您得多关照关照奴婢呀……”
“……又胡说!”
虽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但她的出身,她的年龄,那怎么好有名分?
可是朱清萍又想起那句:朕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