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说话了。
都是庄稼人,其实骨子里是老实的,萧宝堂是官,萧九峰有本事,既然两个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他们的好了。
陈铁栓却不服气“我偏就不信”
谁知道他这话还没说完,王翠红却突然跑过来,拽着他说“行了,你赶紧该干嘛去干嘛吧,你在这里吵吵什么”
陈铁栓气得眼睛都瞪大了“我在这里说话,你插什么嘴”
王翠红却硬拽着陈铁栓走“你是干部吗不是干部你叨叨什么你知道下雨怎么回事吗你知道天气预报吗”
陈铁栓“我,我不知道,可是”
王翠红“得,你不知道,你在这里捣什么乱,丢不丢人,显不显眼。”
陈铁栓“你”
眼着这两口子要打起来,旁边人赶紧劝着他们离开了,算是消停。
陈铁栓走了后,也就没人来质疑萧九峰了。
萧宝堂见此,赶紧命人大家“该干嘛干嘛去,赶紧”
这次干活,是萧宝堂和萧九峰亲自带着大家干的,男人负责扬尘筛筐,女人负责旁边清理打扫,安排得有条不紊,没一个闲人,就连小孩子们也都过来帮着收拾。
神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着萧九峰那样子,觉得事情肯定很严重,她一点也不敢耽搁,跟着大家一起干活,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因为现在不是平常时候,干活就没那么细致,平时需要筛三遍的,可能现在筛一遍就行了。毕竟如果萧九峰说的是真的,那可能要出大事,真出了大事,麦子带点皮没啥,但是麦子不能被糟蹋了。
这么一来,生产大队里的麦子竟然在这天晃黑的时候都给脱粒了。
其实脱粒后,必须得晒的,晒几天,把麦子晒得放在嘴里一咬嘎嘣响,那才对,可是现在萧九峰那么说了,谁敢晒啊,只能是匆忙装进麻袋塑料袋里,用绳子捆起来,之后就赶紧往村里背。
办公处旁边是废弃的办公处,往年收了粮食都放在这里的,现在大家一麻袋一麻袋地往这边挪。
当搬着粮食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有些别扭,说不出来的滋味。
要知道往年大家都是晒啊筛啊,把收的那些麦子当宝贝来倒腾,可今年倒是好,就这么粗暴地直接脱粒就装麻袋了,觉得对不起这辛苦种出来的庄稼。
这个时候,难免就有人犯嘀咕了,说三道四的就来了。
神光自然听到了,不过她当做没听到。
她知道,她相信她的男人,她觉得萧九峰是无所不能的,她觉得他说得一定是对的。
搬运粮食是用了牛车驴车,用了生产大队如今一切能用得上的车。
这是一整个生产大队的粮食,光用车拉当然还不够,只能上人力来扛。
于是男人们负责杠粮食,女人们负责帮忙开道,负责在那里守着。
花沟子生产大队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同在一条道上走着的王楼庄生产大队。
王楼庄的凑过来,着着笑了。
“你们这是傻了啊这粮食都没晒呢就搬进去,你们不晒,这粮食回头还不发霉啊”
“啧啧啧,这真是粮食吗你们这麦子还带皮呢,人家公社粮站不收你们这种粮食”
王楼庄的人站在旁边抱着膀子笑话,大家都觉得花沟子的人傻了。
然而花沟子的人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了他们一眼,谁也没搭理。
他们都累了,忙了一整天,到现在天黑了还没吃饭,累得要死要活,累得已经麻木了,谁还在乎别人是不是笑话。
那几个王楼庄的人还要说啥,突然间感觉到一道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