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典籍都被收藏在月蚀教的藏书馆里,加上月蚀教徒不喜欢网络,他们从不会把涉及到教会秘密的信息上传到网上,因此布鲁诺神父只能凭借自己的印象,尽可能详细地把他记忆中的故事还原出来。
到了下午,宋岚终于收到了这些由布鲁诺神父口述,人工智能编写的《思想怪物与矿坑编年史》,和典籍中杂乱无序的排序方式不同,他们尽可能地通过时间关系,来重新编写了每一个事件出现的顺序。
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津津有味地读起了这些由一个个小故事组成的编年史。
如果抛开宗教、仪式等神秘学的元素,宋岚发现这些故事本质上其实和冒险者的笔记异曲同工,都是通过个人的视角和经历,来阐述了某一种未知怪物诞生的过程,而几乎所有怪物都经历了白衣女鬼的过程。
起初只是被人观测到,无法对看见它们的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紧接着随着讨论越来越广泛,怪物的力量就会增强,如果不加以遏制,它们最终几乎无一例外地都会杀掉最早观测到它们的人。
这是一种相当畸形的互存关系。
从理论上来说,第一个意识到它们存在的人,便相当于这些怪物的“父母”,他们通过传播消息散播恐慌孕育出了这些怪物,而当它们“长大成人”的第一时间,就会杀掉“父母”来让自己变得完整。
可问题在于,这些故事有什么共同点?
宋岚从一开始就带着这样的问题开始了阅读,紧接着他发现虽然这些故事几乎都发生在月蚀教内部,但是却分散在第三中立国各处,每个人接触到怪物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 有的人是通过血腥而邪恶的祭祀,有的人是遭遇意外事故,但也有一些在月蚀教挂了名,却从来不参加任何教会活动的底层教徒在耕种时,目击到了田野里的怪物。
它们出现的方式几乎涵盖了人类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场景,很可能简单到了你今天出门上班,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就被这些怪物给缠上了。
这让宋岚觉得这其中一定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只可惜他现在人不在第三中立国,和月蚀教还处于敌对的状态,他也不可能调查出这些人全部的生活经历和社会关系,更何况故事里超过半数人都死在了怪物手里,直接死无对证了。
宋岚不得不对记录下这些故事的人提出批评,他们的视角局限在了当事者本人身上,忽略了其他方面的背景调查,这说明了他们的刑侦经验几乎为零,建议陆湘以后出一本书专门来指导他们一下。
他的经验也都是在陆湘身边耳濡目染形成的,只可惜月蚀教里没有陆湘这样的人,否则说不定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能调查出怪物和矿坑的真相。
当他脑海里浮现出陆湘时,来自主管的电话就真的打了过来。
“今天下午接到了救助者服务中心的通知,明天我要去第七区出差一趟。”
明面上打着的是校庆邀请优秀毕业生返校的旗号,实际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叫去核心区肯定是为了别的事。
“有什么新指示?”
“我看小镇的情况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也帮你定了一张去第七区的机票,你今天晚上和白竹交接一下工作,回来收拾一下行李。”
“可是如果我走了,又有人破坏公物怎么办?”
宋岚提出了合理的担忧。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陆湘说道,“但我发现你留在那里造成的破坏更大,所以你还是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