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贴心地打开盖子,拿出碗和勺。
他和往常一样,先给江折雪添了一碗,他刚要把这碗递到她手边,江折雪却先握住他的手腕。
面无表情的宣郁微微一愣。
他的手腕上传来柔软的触觉,若有若无的花香也在这一瞬清晰。
靠近的江折雪并没有察觉宣郁的异常,她就着这个动作,把这碗银耳莲子羹推给了郑晚月。
“来,银耳莲子羹,清热养胃,大小姐多喝一点。”江折雪语气诚恳。
郑晚月比她小两岁,还是个白白嫩嫩的漂亮小姑娘,江折雪稀罕得很,实在生不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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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这个地方最穷的人就是她,她生气又能怎么样,做人最重要的是能屈能伸。
混进这里这么多次,郑晚月还是第一次尝到宣家的菜品,而且是宣郁亲手做的。
她受宠若惊地接过这碗银耳莲子羹,小心翼翼地尝过一口后感叹道:“好好喝……”
这碗银耳莲子羹火候把握得很好,甜度适中,莲子软烂,色泽剔透,出胶也很丰富。
枸杞和红枣不会破坏清甜口感,反而是恰到好处的点缀。
郑晚月小姐下意识就要问宣家的厨师是哪位,能不能接受挖墙脚,愿不愿意去她家当厨子?
第二口浓郁甘甜的羹汤咽下喉咙,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宣郁自己亲手做的。
宣郁,亲手,做的。
那个永远带着白手套坐在书房里翻阅古籍的宣郁,那个永远坐在茶室里闭眼品茗的宣郁。
如果江折雪能听到郑晚月的心声,必定要忍不住吐槽:宣郁他一天到晚坐在书房坐在茶室,屁股不会长痔疮吗?
被自己心中的偶像光环神圣化,郑晚月早已忽略了这件事的荒谬程度。
在这个小姑娘眼里,宣郁就是那手指不沾阳春水的男神,他学识渊博,他温文尔雅,他勇斗下流无耻猥琐的卑鄙小人,是世间正义和善良的代表。
他是电,他是光,是唯一的神话。
但现在她的电光神话居然走下神坛,洗手做羹,这让郑晚月难以接受。
她宁愿花高价从巴黎或者洛杉矶空运米其林三星的大厨来家里做菜,也不愿宣郁走进厨房沾染油烟。
白月光就应该好好地当白月光,而不是跑到别人灶台上当煤气火炉。
心中的白月光变成了煤气灶,郑晚月内心悲痛欲绝。
破碎的少女心事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于是郑晚月继续绷着脸。
她放下勺子和碗,相当严肃地看着对面两人,问:“所以,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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