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人权是由社会赋予的,那些胚胎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它们在人类社会中根本没有对应的位置和角色。”
他紧紧盯着北川泽野:“你知道这项技术会给医学带来多大的突破吗?多少濒死的人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人,他们的家人会因为他们的康复而喜悦,可那些胚胎呢?”
“你会因为那孩子的死亡而悲伤,那是因为你对他付出了感情,而培养液中储备着上万上亿个备用的胚胎,你连他们的脸都不会记得……”
“为了那些连“思维”都没有的胚胎,你确定你要剥夺其他人恢复健康的权利吗?”
北川泽野因为父亲的责问一时沉默,放在膝盖的手指开始轻轻颤。
对他来说,那上亿个看不清面容的胚胎就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为了拯救生命而扼杀生命?这样真的没错吗?
见北川泽野开始动摇,北川山正的神情也松动了一点。
他朝儿子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声音也放低:“为了生存,所有生物都要学会杀戮,杀戮并不是可耻的,狮子会咬断羚羊的喉咙,羚羊也会咬断野草的根茎。”
“端上餐桌的鸡鸭鱼也可以专门饲养,那为什么可以拯救生命的器官却不能特意培养呢?”
北川山正把手搭在儿子的肩膀,难得柔和的声音带着一点蛊惑:“我们可以拯救很多人,包括那个孩子,他能再次活过来,我会把他收为义子,以后你就是他堂堂正正的哥哥。”
那孩子可以再次活过来。
他不必再被关在那个松树林深处的小屋。
他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进入小学、初中、高中,最后努力升上大学。
也许他会加入学校的棒球队,在某个练球后回家的傍晚,北川泽野可以在校门口等他,就像每一个哥哥那样。
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名字,不再是实验体的编号,不再是“那孩子”。
看着父亲平静的脸庞,北川泽野不自觉流下泪水。
他眼中含泪,声音却努力保持平静:“我不赞成您的想法,但我无权阻止您的行为……我会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
看着儿子脸上不断滚落的泪水,北川山正一时静默。
良久,他收回自己的手,声音淡淡:“我等着。”
那年后,北川泽野远赴德国留学。
因为北川山正的身体健康情况出现异常,他今年才回到日本开始尝试接手家族事务。
分明做着那样的研究,自己的身体健康却完全在控制之外。
和筱原敦不一样,北川山正似乎并没有把那些研究成果用在自己身上。
他像是用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来向儿子展示——生命如此脆弱,他们的研究才是正确的道路。
对此,北川泽野只能保持沉默。
可如果父亲真的病危呢?
还有那个死去的孩子,他真的对此毫无悔恨吗?
在他死后的每一天,北川泽野都会想起他。
想起他在松树林深处茫然无神的目光,想起他死前眼中迸的耀眼光彩。
如果他真的能活过来,如果他真的能活过来。
北川泽野轻声说:“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我希望能把生命还给他,这是我欠他的。”
“所以,哪怕你们今天杀了我,我也不会把定佛寺的控制权交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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