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雪揉了揉眼睛,极其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我明天还要去见郑晚西一趟,嗯,还有郑晚月。”
她实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至少今晚不能再想那些复杂的问题。
身后有人慢慢走近。
那人把手搭在她的肩膀,声音含笑:“那我呢?”
江折雪抓住了那只放在肩膀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她又打了个哈欠,声音迷迷糊糊:“你?你留下来给我讲故事。”
那人把坐在她座椅的扶手上,轻声说:“好。”
江折雪抬起眼瞥了那人一眼,正对上宣郁温和的笑容。
宣郁看出她的困倦,于是伸手帮她把耳边的碎捋到耳后。
“要不今晚把乔庭之赶回家吧?嗯?”他轻声说,“今晚我给你讲故事,你早一点休息。”
江折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其实也没这么困。”
他们正坐在书房面对荷花池的落地窗前。
那是宣郁送给江折雪的“第一件”礼物。
莲花多美啊。
它漂浮于水上,花瓣如玉石般剔透纯洁。
就是这样的美丽,让千年前的埃及人为此一见倾心,让佛教把它奉为重生涅盘的象征。
江折雪紧紧注视着在风中轻轻摇晃的花叶,感觉自己的心头涌动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像是喜悦,又像是悲伤。
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
她穿过无边的沙漠,终于在沙尘的尽头找到了象征着生命和水源的绿洲。
在湖面之上,莲花温柔美丽地绽放着,倒映在旅人的眼瞳。
旅人不自觉流下泪。
只有这样的美丽,才能让在干涸的沙漠中颠沛流离的旅人心碎不已,心动不已。
江折雪久久凝视着窗外无边无际的荷花池,忽然感觉耳边有一点微凉的触觉。
她抬起头,现宣郁将一支陶瓷簪插入她的间。
正是他之前为她准备的礼物。
“之前在日本,你要我替你代为保管。”
宣郁微微垂下眼,声音很轻:“现在物归原主。”
那是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意。
她在日本拒绝收下了这个礼物。
而现在……
江折雪摸了摸耳边的簪,微微笑起来。
他的心意与爱终于可以正大光明。
带着这样清亮的笑意,她看着他:“宣郁,你还记得我们被强制记忆干扰的那一年吗?”
宣郁微微一愣,说:“记得。”
那是在江折雪母亲去世的那一年。
那是o年。
那一年生了许多许多事。
那一年,十四岁的江折雪在某人的帮助下踏上了前往日本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