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不识字?股权转给你了,我净身出户。”
也许是因为我什么都没要,她忽而心生疑虑。
我持有的股份是婚前她转给我的,说我没有亲人,又是入赘,这是她给我的保障。
现在要离婚了,我也快死了,所有承诺和保障都是累赘。
受了这么久的罪,死得时候一身轻比较好。
程卿仪毫不犹豫的签了字,“你要的钱,我晚点给你打过去,从今以后我们互不来往,生死不相干,希望你能做到。”
她说的钱是我买墓地的钱,现在就是我的救命钱。
“说到做到。”我故作镇静,装出比她还着急要分离的样子。
签好字,我缓缓说道,“明天民政局见,别再让我久等。”
对她来说,我今天的行为可能有些反常,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却仍旧冷着脸,“这话该我说,希望你别迟到。”
她刚走到门口,我就关了门,真希望门把她拍飞。
“程卿仪,你现在真冷漠。”我无声的骂着。
第二日一大早,我没等到程卿仪,却等来了她的司机。司机递来一个盒子,恭敬的说:
“先生,小姐今天有事不能过去,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戒指,是我和程卿仪的婚戒。
我和程卿仪在结婚后第六年正式分居,我刚从别墅搬出去,贺安远紧跟着搬了进去。不到一个月,贺安远和程卿仪同房的消息传到了我这里。
后来,程卿仪来找过我,放低身段劝说着我。
我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说,“绪言,我要给安远一个名分,我们好聚好散。”
当时我犹如五雷轰顶,强忍着耻辱和怒意,第一次冷言对她。
我看着盒子里的婚戒,“程卿仪,你说要给他一个交代,你可记得,在我22岁时,你说会和我组建一个温暖的家。”
我收好盒子,看着司机,“我现在和程家毫无关系,你回去转告她,让他快点忙那点破事,我没时间浪费。”
我已经没多少时间等她了。
程卿仪正陪着贺安远在医院,给我说要半个月后才有空,我没回,转身回了南市。
山城已没有我牵挂的人,我爱的人曾经在南市。
我打车去了南屏镇,那是我小时候的家,到书记家门口我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我回来了。”
我是个孤儿,自记事起就生活在南屏镇书记家。程卿仪说的没错,我死了的确没人替我收尸。
因为我无父无母。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进去,扑鼻而来的是当年的梨花香气,我抬头看梨树,比当年更茁壮了。
年少时的少女,经常会从院墙爬到梨树上过来找我。
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绪言?”
我转身,眼眶一热,“叔叔,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书记看到我很激动,小时候他对我很好,看我瘦弱总是会给我留些馒头和包子,“前几天还跟小林念叨你。”
小林叫林怀风,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后来因为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个人而闹掰了。现在回想,实在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