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道:“这怎么知道?这种女子的下场不外乎两种,幸运点的,跟了一个命长的男人,日子恢复平静;倒霉点的,被赏赐来赏赐去,跟的男人地位越来越低……”
();() 命硬撑到战争结束还能捡回一条命,要战争一直不结束,最后就是当营妓到死。
“话题扯远了,继续说这个戚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亲手杀了妻女老母证了无情道,实力倒是提升飞快,地位也水涨船高。”
夫人此时出言打断她的话。
“他的妻女老母是不是被人出卖了?”
殿下翻了个白眼:“呵呵呵,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哪个带兵打仗的将领不交出家人当人质?不仅是为了安君主的心,也是为了保护家眷安全。戚苍的家人出现在前线,这本就不合常理。只是,证据呢?有什么证据妻女老母是被人出卖给了敌人,而不是他们一家预备通敌呢?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硬要追究下去,没好处。”
夫人问道:“那他亲人白死了?”
殿下的烟也抽完了,吐出最后一口白雾,冷笑着道:“但——人是他自己杀的。他怎么讨要公道?人证物证也早被销毁了。他只是一个草根将军,说是有军权,但他大部分兵马都是从别处调来的,真正忠心他的没几个,即便有,也是想图点好处……”
“出手针对他的人,他撼动不了。”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看不清时势。看轻别人的分量,看重了自己的本事,反而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这话不中听,但难听的话才是实话,委曲求全或许能博一条生路。但也正因为如此,孤的父王才能借此策反他弑君。孤才能免于和亲的命。”
她将烟枪中的灰烬往桌上烟缸一扣。
“心头肉儿,这便是孤知道的一切了。虽然其中细节真伪不知,但结局就是他被通缉追杀,最后被割了脑袋换了赏金……”
夫人问道:“真的死了?”
“应该吧……”
殿下不是很笃定。
夫人追问:“殿下再仔细想想。”
那颗首级的主人真的是戚苍本尊?
殿下:“……”
她接触政事也就是来到封地的这两年,此前都住在都城,不曾来封地。来干嘛?封地不大,经济贫穷,居住环境哪里有王都那么舒服?来封地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封地交给专人打理,她每年能收到封地的上供就成。作为没有继承权利的女性王室成员,有实封的封地,朝臣也不担心她会篡位,不催她去就藩,她也乐得蹲都城。
不过——
架不住她心头肉儿想来。
这会儿,心头肉儿还让她回想十几年前就被砍了脑袋的倒霉鬼,实在是为难她。
终于,她忍不住了。
“爱卿为何突然对他感兴趣?”
夫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听得殿下怒从心头起:“他居然冒犯你?”
“情势比人强,而且只是言语威胁。”
殿下将烟枪往桌案一摔。
“言语也不成!还有,你说他叫戚苍?这世上发音相同的多了去了!你怎么往死人身上联系?退一万步,真是他,他回来能不大开杀戒?哪里会让你全身而退?”
阵前诛杀血亲都毫不手软的人,哪里会对实力完全不如自己的人好言好语?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殿下说完,便见眼前的夫人表情一僵,瞳孔骤然缩紧,仿佛看到什么可怕东西。
这副架势也让殿下心中一紧。
她额头不知何时挂上冷汗,扭过头,顺着夫人的视线落点看去,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道人影。此人壮硕魁梧,投下的阴影带给人强烈压迫感,一双眸子迸射着寒光。
她从烟斗抽出一把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