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事情朝着最坏方向发展。
当折冲都尉特地叮嘱自己不要去渠江湖,女兵故作不解:【都尉,这是为何?】
折冲都尉指了指头顶:【还能为何?刑部派了使者过来了。这个要紧的节骨眼,不要往使者跟前凑,多说多错,多做多错。】
女兵点头答应下来。
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但想到恩人,又无法真正放下“花魁”。
借着查找花船的借口,将“花魁”捉拿下了折冲府大牢,暗中抓着对方的手,死死盯着:【你收手吧,千万不要一错再错!】
“花魁”冷漠着将手抽了回来,嗤笑道:【收手?凭什么收手?你又懂什么?】
女兵噎了下,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没长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你、你斗不过国主。】
“花魁”挑眉:【你知道什么?】
();() 女兵:【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
【各为其主,没有收手一说,我如今所作所为都是忠君。】见女兵错愕慌乱的模样,“花魁”笑道,【再者,沈幼梨间接害死阿姊,就该为此付出代价。你忠心她,你可以跟人告发检举我,为你前途铺路。】
女兵深呼吸,脑子都大了。
【你阿姊的死,怎么会跟她有关系?】
“花魁”神情阴鸷道:【她派下来的监察御史拖累害死了阿姊,这不算间接害人?明明——明明我一直记得那艘花船,若不是姓沈的瞎折腾,如何会与阿姊失去联络?】
女兵只觉得荒诞。
【你阿姊对国主只有感激之情!】
放归良籍,再一次活在太阳底下而不是当个鬼,这是多少花娘渴盼不来的新生?
“花魁”漠然道:【这与我何干?】
乜过来的眼神仿佛在看个傻子。
阿姊感激沈幼梨又如何?
这又不影响她的政治立场。
【你不会以为阿姊怎么看待沈幼梨,我就得照着如何吧?我只知道,她的‘善心’让我与阿姊阴阳两隔,其他的与我无关。】“花魁”终究还是留了几分怜悯,叹息着道,【今日之后,我要带阿姊一起离开此地,你留下来也危险,要不要跟我一起?】
她们姊妹不会再分开了。
女兵却是变了脸色。
她严厉拒绝了“花魁”的好意。
回到住处,如坐针毡。
因为她知道“花魁”迟早会发现棺材内的尸体被调换了,稍作思考就知道谁干的。
以“花魁”的脾性,自己活不成。
唯一庆幸的是,那口棺材躺着的不是郑愚而是一堆石头,真正的郑愚被安顿在不远处另一口孤坟。否则的话,“花魁”发现不对劲,还不将郑愚尸体挫骨扬灰了泄愤啊?
再想到自己数次隐瞒的行为形同不忠不义,思来想去便选择自尽,留下一封遗书。
康时看过沈棠递来的遗书,叹息。
“虽有过,也有功,不至于死。”
沈棠道:“她说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