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美艳,泼辣,胸狠。
群主苏曳还非礼过嫂子,才在家里呆不下去,家里给他买官南下。
顿时间,苏曳忍不住望向这个青年公子的头顶。
“家里也被牵连得厉害,额涅哭了好几天,阿玛又求你嫂子好几天。”青年公子苏全道:“你嫂子骂了你几天,然后到处筹集一笔银子南下救你。”
这阿玛和额涅,还真是听不习惯。
但听到嫂子又花银子救他,苏曳不由得问道,嗓子微微沙哑嘶声:“很多银子吗?”
苏全道:“很多,变卖了不少产业。你就算再不成器,也是阿玛额涅的儿子。”
苏曳问道:“家里被牵连得很厉害吗?”
苏全没有回答,一半责怪,一半无奈道:“如果这次能救下你性命,日后我们家总算有翻身的机会。若没有能救下你,你也别怪我这个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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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生拜见曾公!”苏全一揖到底。
曾国藩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抓住他的双手也不放开,目光温和,脸庞热情道:“文林这一路可好走啊?奔波千里,我这个做前辈的给你洗尘。”
接着,几个仆人端上了简单却可口的饭菜。
苏全再一次行礼道:“西林觉罗家的不肖子犯下了如此大错,耽误了大帅的兵事,哪里敢劳大帅款待?”
曾国藩抓住苏全的手,温和而有力地将他按坐在席位上道:“就当是陪我吃可好?我这忙了一天的军务,到现在也是滴米未进。“
接下来,两人静静地吃饭。
苏全吃得很少,有些拘谨,曾国藩吃得文雅,却很快,短短片刻,便将桌上食物吃完,然后端上了茶水。
他亲自给苏全斟茶,苏全赶紧又站起来,屁股半悬着不敢落座,又是惶恐又是感慨,曾国藩真是礼贤下士。他西林苏全虽然是镶蓝旗,但也不是科举出身,而是笔帖式出身,如今只是太仆寺的一个区区七品官。
而曾国藩,属刑部侍郎,湖北巡抚,赏戴双眼花翎,天下最炙手可热的正二品大员。然而他对西林苏全这个芝麻小官,又是犯官家属,依旧毫无架子,言谈举止,让人如沐春风。
当然这只是表象,这个时候的曾国藩手握圣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些年把湖南湖北民间也杀得人头滚滚,人见人怕。
苏全喝着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曾国藩道:“文林可是来搭救令弟苏曳?”
苏全再一次起身作揖道:“是!舍弟犯下大错,拖累大帅,拖累全军,本死不足惜。但家中父母闻之已呕血不止,若他被斩,父母恐难支撑,求大帅开恩。”
说罢,苏全跪伏在地。
接着,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道:“如今国事艰难,长毛猖獗。这笔银子愿做军资,恕舍弟大罪之万一。”
曾国藩拿着银票,缓缓放在桌面上,道:“高宗皇帝的议罪银制度,已经七八十年了。按照规矩这笔银子足够令弟买命了,而且不瞒你说,我这边确实缺银子,缺的很,晚上一睡觉闭上眼睛,耳边都是无数张嘴索要银子的声音,你这笔银子确实能解我燃眉之急。”
苏全道:“那是我西林觉罗氏的幸运,能够为国尽忠。”
“但是,我不能拿。”曾国藩缓缓道:“这一战本来是要大胜,结果因为令弟苏曳临阵脱逃,几乎酿成大败,枉死多少人?我若不杀他,如何向将士们交代?如何向无辜的死者交代?”
“三天之后,开战之前,我一定杀苏曳祭旗,任谁来了,也改变不了本帅的决定。”
“日后调回京师,我也一定去家中向尊父母请罪。”
“但苏曳,我一定要杀!”
“三日后杀头,谁也救不了。”
说罢,曾国藩朝着苏全拱手行礼,看似姿态柔软,意志却无比坚决。
苏全再也无法可说,对着曾国藩再一次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