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蕴饶有兴致地道了一句,“你们说,若是一夜之间,叔父后院这些家什也都没了,他们什么反应?”
涓姨惊奇,“蕴娘也要闯空门?可他们家住着人,还找人专门看着,这空门怎么闯?”
邓如蕴一笑,“既然婶娘把娘家的人都借了来,可见她娘家没什么人手了,若是这个时候突然失火走水,她要不要阖家跑去相帮?”
哑叔在旁边点头,涓姨却更迷惑了,迷惑中带着些惊讶。
她上前拉了邓如蕴的手,“都说杀人放火乃是重罪,可见放火与杀人罪罚等同,蕴娘真要去放火啊?”
涓姨紧张得不行,虽然如此紧张,但邓如蕴觉得自己若是点头,涓姨也会拿了火把往郑氏的娘家扔过去。
她这会就不逗涓姨了。
“涓姨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一院子家什,冒上杀头的重罪。只是扯个谎子把二叔他们诓骗过去罢了。”
她这么一说,涓姨全明白了过来。
郑氏的娘家在隔壁镇子上,就这么赶过去,哪怕是假的,打个来回也得一个多时辰的工夫。
只要他们人手足够,这个时间完全可以把家什全都清走了。
涓姨兴奋起来。邓耀成夫妻应该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用的这一招,又被转回来用到了他们自己身上,这叫一个天道好轮回,她已经禁不住想看那对夫妻的反应了。
邓如蕴则问,“二叔他们搬空我家宅院,都找了些什么人?”
哑叔跟她比划说是找了镇上的闲汉。
邓如蕴笑道,“可见这些闲汉对闯空门这种事熟门熟路,那咱们也找他们好了。”
邓如蕴稳稳等了两天,挑了个天干物燥的好日子,见万事俱备,便开始了行事。
郑氏这几日都心绪飞扬,到处打听着这些家什的价钱,舍不得在本地贱卖,想着若是弄去金州城,约莫能卖个好价钱。
这日她坐在大房镂蝠纹的绣墩上,叫儿子趴在邓如蕴从前的书案前算账。
蜡烛拖了芯,压灭了些光亮,邓如荣直道不亮了,郑氏就叫了丫鬟过来给他剪烛,却一眼瞧见丫鬟不知吃了什么,唇上有油,这边起身要从她嘴里探个究竟,不想外面忽的传来了疾呼声。
“坏了坏了,太太您娘家起火了!”
“啊?!”
郑氏的娘家可是卖酒的,这一起火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房舍。
她惊得魂都快飞了,哪里还顾得旁的,只见邓耀成也听说了赶过来,连忙拉了他。
“老爷老爷,我娘家救火要紧呀!咱们快派人过去!”
这事确实不是小事,邓耀成一时也管不得自己后院的家什了,同郑氏一道,只留了个守门的,把阖家的人都带上,往隔壁镇子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