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形瘦削,仿佛还有伤势未愈一般,令他脊背无法全然挺直。
滕越眯起眼睛看过去。
看到了施泽友那张阴狠冷厉的脸。
滕越微微皱眉,冷眼朝他看去,施泽友亦定定向他看了过来。
先前在华阴交手,他看不到那交手之人的模样,但身形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当下,他再见到这位“故友”之子,看到他再不是多年前他见到他时的小少年的样子,而长得挺拔如松,精劲如豹。
他于庭院中持剑而立,冷清的月光之下,正和数月前险些将他击杀在华阴县的男人,身形全全重合在了一起。
施泽友恨声冷笑出了声。
房中,邓如蕴没有立时藏去暗隔,她也不由地从窗缝里往外去看,到底是何人在此,这会看到了施泽友带人出现,不免深吸了一气。
而这时,王复响等人似也听到了动静,带着人手奔了过来。
滕越先没想到施泽友会突然出现,便也没有立刻问去,再见王复响孔徽他们都来了,更加沉得住气。
他只问。
“夜闯戍边将领宅邸,阁下意欲何为?”
他不同施泽友提那些前尘往事,只肃声问了这一句。
他问去,孔徽也上了前来,他亦问向施泽友。
“滕将军乃是宁夏游击将军,今次平叛又立大功,你是何人,缘何闯他府邸,可知这是重罪?!”
他们的人手只会比施泽友多不知多少倍,根本不会惧他。
可却听施泽友又是一声冷笑。
“立功将领?”
他忽的朝滕越看了过来。
“你等立功我没看到,但我的人却抓到了一个四处散播所谓‘讨贼檄文’,到处污蔑京中九千岁的兵。此人不巧,正是这位滕将军的亲兵。”
他话音落地,手下推出了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亲兵,邓如蕴见过那亲兵,确实是滕越的人。
而施泽友的人把他径直推到了庭院里,又将一块牌子扔到了他身边。
“滕将军莫说此人不是你的兵,我等可在他宿处,搜到了你滕氏的腰牌!”
滕越和孔徽他们,近来一直在暗中将恩华王的讨贼檄文散出宁夏,散出陕西,好叫朝野都晓得恩华王是因何造反。
他们一直在暗处行事,匿名散布,就是不想直接与大太监冲突。
不想这施泽友竟然出现于此,还特特抓住了滕越的人手。
滕越没有否认此人是他的兵,他只问去。
“你想做什么?”
施泽友见状,又笑一声。
笑声扯得胸口未能痊愈的箭伤,此刻不住地发疼,提醒着他数月之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死在了此子手中。
但他没死,他施泽友活过来了。九死一生,还得了洪桂的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