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皇上看了之后,一时没有言语,“只道了一句‘洪晋就这么令天下人厌烦’,唐内侍一听这话,只怕皇上轻飘飘一句就揭了过去,可巧就在这时,那洪晋竟然问询赶来。唐内侍同那洪晋在皇上面前辩了起来,两人越吵越凶,反而皇上失了兴致,让两人到外面吵去,要睡了。”
皇上歇下之后,唐内侍也不想再同洪晋继续吵闹,而那位大太监也晓得唐永与他不对付,见皇上不想过问,还嗤笑唐永不自量力,“恩华王的讨贼檄文又怎样,还不是奈何不了咱家?但有皇上主子在,你这辈子都别想扳倒我!”
洪晋只见讨贼檄文都没让皇上恼怒了他,越发恣意不把唐永放在眼里,转身就走了。
可唐永却一直候在皇上寝宫里。
而皇上只打了个盹就醒了,接着便睡不着,还问唐永,“你怎么还在这儿?还有话要说不成?”
唐永砰得就跪在了地上。
此时洪晋不在,此间再无旁人,唐永直接向皇帝问了过去。
“主子给那洪晋如此大的权柄,可曾想过他若有贼心,同那恩华王一般要坐您的龙椅,可如何是好?”
这话不知多少朝臣,在他耳边说过多少遍,小皇帝听了只笑了一声。
“他若有此心,让他坐去就是。”
他浑不在意,可唐永却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主子是不在意这龙椅,可主子就没想过,若那洪晋真取您代之,他又会将您置于何地?”
并不是说,皇上不要龙椅,就能随便去逍遥快活。
历朝历代,龙椅自来遍布血煞之气,被取而代之又能善了的,能有几人?
这话令年轻的皇帝微顿,眉头皱了皱。
“他洪晋还真有此心不成?”
唐永先前一直没有拿出铁证,等着就是他这句话。
皇帝此言一出口,唐永立刻让人将昨夜京畿急取来的东西,俱都呈了上来。
刀枪、兵甲还有火器。
唐永将那地址,与整个火器营之规模说给了皇上。
“那洪晋若是没有反心,在京城附近私造此物,样式之多,数量之众,是想作甚?!”
这些兵甲制式同朝廷再不一样,年轻的皇帝一样一样看过去,彻底沉默了下来。
殿中静到无声,无人再敢言语。
直到半晌,皇帝长叹一气。
他闭起眼睛。
“洪晋负我。”
一夜之间,京城风涌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