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方才若是没耐住,真同她吵起来,父亲来了只会训斥自己这女儿,可舍不得训这个没有爹娘的侄女半句。
她没跟章贞慧吵嚷,永昌侯走过来见两姐妹还算如常,都跟他行礼,点了点头。
章五姑娘说自己要去母亲院里,永昌侯就点头让她去了。
五姑娘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章贞慧一眼。
章贞慧跟她笑了笑,还道了句“妹妹慢点走”,然后上前走到伯父身边,“侄女外祖家的两位舅舅,让我代为问候伯父,也有些话要同您说呢。”
永昌侯见她有话说,便叫了她跟着自己去了书斋。
章贞慧先把外家代为问候的话都说了,也替杨家的大舅舅提了几件事,接着又说了一桩。
“侄女外祖杨家同砚山王府乃是姻亲,”她一时没提杨尤纭已经和离的事情,只道,“砚山王府的侧妃娘娘来杨家做客,侄女想起咱们侯府留在陕西的零散族田的事,原是想替伯父问问王府,遇到这事怎么办,没想到砚山王府听闻,顺手就帮咱们把散田都连了起来,王府这般,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伯父您看?”
永昌侯爷正愁自家那零散的田亩,散落的到处都是,无人打点又招惹是非,不想侄女回去一趟,倒是把这事抹平了去。
他并不想去求砚山王府办事,砚山王府在宗室里名声并不怎么好,可砚山王府既然都帮他办了,这人情他自也记下。
他当下看着侄女不禁目露和悦,“无妨,也算是件好事。你这孩子一句话,倒替我解了难。”
章贞慧连道应该,“以眼下侯府的光景,要是爹爹还在世,必要为伯父尽心尽力分忧的。”
她提及过世的父亲,永昌侯的亲弟弟,后者眼眶微微泛红。
章贞慧也低下了头去,用怕擦了眼睛,嗓音微哑道。
“侄女真不该提这个,伯父莫要因此伤神。”
她这般说,永昌侯才长叹一气,端起茶盅饮了一口,“可还有旁的事?”
章贞慧闻言,又擦了擦眼睛,道。
“倒也没什么旁的,只是侄女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押送宁夏反王的队伍。”
恩华王造反,可是掀起京中一番波澜的大事,永昌侯朝她看去,章贞慧道。
“侄女胆小,哪敢碰上这件事,原是想等着那押送贼人的队伍过去,我再回京来。不想却听说,这番押解,把宁夏游击将军滕将军也押了过来。”
她说这位年轻将军她见过,“是我外祖杨家的姻亲,同外祖家颇为亲近,侄女也曾见过的。只是我在西安,到处听人说他平定叛乱中有功,怎么此番也被押来了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