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快跳了一下,“不会的。”
可他还盯着她,“你再跟我确定一遍。”
邓如蕴心想他干脆拿了纸,让她签字画押算了。
她眨眼瞥了这个人,见他这个反复让人作保的,反而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邓如蕴:“”
“我保证,”她道,“我哪也不去,你快回去好生歇了吧。”
如此这般说了,他又在她房中转了两圈,见各处都稳妥,又叫了亲兵夜间守好院子,这才依她所言离开。
然而邓如蕴这一觉,一直睡到口干舌燥地,想要起身给自己倒完茶润润口的时候,险些被绣墩绊倒在地上。
她被这一绊,身子不由向前倾去,她慌乱地连忙想要在这漆黑的房中扶上什么,可手边还没触碰到任何物什,人却被拦腰抱住,稳住了身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房中,突然有人在她房里抱了她,邓如蕴差点叫出声来。
但坚实的臂膀、强劲的力道、熟悉的气息,邓如蕴被抱进一个滚烫的怀中,她略喘了两口,平息了三分。
“你怎么没回去?”
她搞不清他是没回去,还是又回了来,但漆黑的房间里,几乎半点光亮都没有,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
“蕴娘,我想你了。”
这一句,像是在风雪里走了一整夜的人,敲响了归途的门扉。
它咚咚地叩响在邓如蕴的心门上。
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一句推拒的言语。她就这样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滕越本来确实听着她的话回了家,可他回到了他们的柳明轩里,但看着满室的空荡,心里又一阵阵发慌。
他睡不下,只能又回到了她院里来。他原想就站在她床边看看她就好,不想她却醒了,又撞进了他怀里来。
此刻,她由着他抱着没有半分推拒,滕越反而怔了怔,但下一息,他直接将人想怀里紧了过来。
邓如蕴有一种要被他嵌进胸膛中的感觉,可她还是没说什么,就顺着他这力道,伏到了他的胸膛前。
无月的夜,暗黑从每片砖石的缝隙里钻出来,将人的视线全蒙在黑暗的幕布里。
可这炽热的男人的胸膛,却像是黑暗里的火把,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部照亮。
他们虽然早已有过比此刻更加亲密的过去,可彼时她只是他临时的契妻,或许亲密却始终隔着那张契约。
然而此时,那所谓契约早已被一簇火烧成了灰末,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相隔,只就这样紧紧地相贴在一起。
她不再是他的契妻,只是金州来的开药堂的姑娘,而他也不再是人人仰望的大将军,只是夜晚还要出现在她床边的男人。
邓如蕴不适应与他之间变幻的崭新的关系,却又有些想在这新关系中摸索探寻。
或许,她与他之间,从未有过她以为的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