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完全不在意她的提醒,只眨着眼睛看向她,“蕴娘是担心我了吗?”
他自己说着,脸上就扬起了笑意,“这算什么?我没事的!”
不知是不是表现他确实没事,先见她手边的砚台上墨不多了,给她添水磨了墨,又见她忙碌,一时不准备睡下,又给她拿了件衣裳披在肩头。
邓如蕴见他给她忙个没完,不得不道。
“你不用做这些。”
可他却道。
“蕴娘,我特别乐意。”
从前皆是她悄悄跟在他身后,在他以为寂寞无人之时,陪他度过无数日与夜,如今也该轮到他陪在她身边,若她愿意,他可以使出所有力量,托她直上青云!
等到夜深到整个山间小镇都寂静无声的时候,邓如蕴房里才熄了灯火。
房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可莫名地,邓如蕴却觉得竹床上的人似乎不肯睡下,一直朝着她的帐边看来。
他的目光仿佛就这么萦绕在她帐边不肯离去,直到她渐渐困倦,沉入了黑乡里,那目光萦绕的感觉还未消失
翌日雨还没停,可山上的树叶似是一夜之间染了秋黄,摇摇飘飘地落了满地。
邓如蕴是送不走这个人了,只能由着他给自己挑伞,去把服了试用药丸的病患,看了一遍。又去临时搭建的制药的药房,细看了一下制作的成药。
药丸才刚制作起来,约莫还要等些日子才能初见疗效。不过邓如蕴还是忙碌的不轻,在药坊与囤药的库房与病患间来回穿梭。
滕越一直跟在她身边,却也不敢打扰她,只是到了快入夜的时分,隐隐听着镇口路上有动静,不时就有亲兵来报。
“将军,老夫人和姑娘来了。”
母亲和阿箫。
滕越见邓如蕴正盘点库房里的药材,没有打扰她,自己先去了镇口。
镇口。
林老夫人从西安城过来,没想到此间如此偏僻,恰昨夜又下了雨,马车绕了好一番山路才进到了镇上。
这会刚从马车上下来,滕越就走了过来。
她还没开口,倒是一路上都不曾同她言语的女儿,急着问了过去。
“哥,嫂子呢?”
滕越说蕴娘在忙,回应了妹妹两句,看向自己的母亲。
“娘过来了?”
林明淑连忙点头,又低了些声音问想滕越。
“蕴娘她,不肯跟你回家吗?”
滕越没有回答母亲这话,只默然叹了一气。
滕箫却在这时说了一句,“不知道嫂子见了娘,会不会更不愿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