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找不到人,我怎么和永哥交待……”
叹了口气,眼见太阳出来,太阳隔壁还一团如墨的黑云,他知道又要下雹子了。
“小心啦,下雹子收衣服走人啦!”
喊了一声,街道便群魔乱舞,路人跑了个没影儿。
沈青云打量一圈儿,撇嘴。
“三日诡异,换成天谴城,早就沿街装铁棚避雹子了……”
一路本想回侯府,远远瞧见一大光头往药铺里钻。
他没进去,没多久,大光头出来,正是麻衣,手里拎着三副药剂。
“人还没醒?”
“沈哥?”麻衣回头看看,再转过头看沈青云,“你不堵门了?”
沈青云叹道:“多半是跑了,你那边啥情况?”
二人边走边说。
“人是没醒,也请了郎中上门,说是癔症,要自己走出……”
沈青云之前去看过一次那人妖,唏嘘道:“却是苦了麻衣兄,端屎端尿的。”
“却无妨,”麻衣还有些兴奋,“就他那种体质丢麻衣门,妥妥小霸王。”
“不是,”沈青云纳闷道,“我若没记差,麻衣门的新麻衣,才十五岁吧,这么着急的?”
麻衣闷声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沈青云乐呵呵道:“麻衣兄上高度了。”
“主要是跟沈哥学习,”麻衣有些不好意思,“禁武司有五年计划,我寻思给麻衣门整个百年大计……”
沈青云比出大拇指:“必须可以,但要集思广益,一个人琢磨,多少会有失偏颇,当然,也少不得随机应变,计划嘛,就是用来改变的……”
说着,二人到了陋居,屎尿骚味扑鼻而来。
“灾民情况如何?”
“却也奇怪,虽说一日数灾,却也未死人,”麻衣问道,“沈哥,周伯有没新的指示?”
沈青云摸摸鼻子:“我没问,总之兵来将挡,人定胜天,我们都在救灾了,还能死人,那不白救了?”
“沈哥说的是,沈哥请。”
麻衣掀开包浆的门帘,沈青云迈步进入。
蜗居脏乱差,仿佛是用数层霉装修过。
矮矮的墩子上,铺了一层有气无力的稻草。
稻草上是褥子。
褥子里是黑色的棉花。
棉花上躺着一完全失去人样的人。
具体一点便是,头以下是人身,头就不是个人头。
人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破草席。
上次见过,这次沈青云依旧看得仔细。
审视半天,他唏嘘道:“我始终没看懂,麻衣兄为何要认定此人。”
“除了他体质,主要还是顺眼……”麻衣瞥了眼人的头,“光头也挺亮的。”
嗯嗯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嘛。
沈青云又扫了眼,忍不住叹道:“但我还是想说。”
“沈哥你说。”
“就他这模样,结合麻衣兄这两日的日常,约等于被人揍出屎来了,”沈青云正色道,“说严重点儿,就是揍成了植物人,凶手手段何其残忍,情节何其恶劣……人是干不出这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