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天在床上咽气了。她独自背着奶奶走到山岗上选了一块平坦的地,用家里那锈迹斑斑的锄头挖了极其简陋的墓穴将奶奶安葬了。
她认识的字很有限,于是只能请平时爱看书的徐婶在一块木牌上写了碑文,将木牌插在了坟前。
在奶奶去世的第二天中午,孙盼刚回到家里想给父亲做饭,却发现院子里站着两个男人,那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开小卖部的瞿老三,另一个是父亲原来的赌友黄解放。一年前当街打她的正是那个瞿老三带的头。
瞿老三一见孙盼走进院子便马上咧嘴露出了满口的黑牙笑道:“呦呦!我们小乞儿终于回来啦!”
正在掏耳朵的黄解放也笑道:“瞧瞧!这小模样,真是越出落越水灵啊。天天要饭还能这么水灵,这要是养在深闺……”说到这里他吞了吞口水。
孙盼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堂屋中走出一个光头男人,他手里还拎着一个人,那人被他薅住衣领,双腿曳地被一步步拖拽出来。
这个光头男人孙盼也认识,正是本村的恶霸王麻子,而他拖拽的人正是她的父亲孙守平。
“你放开我爸爸!他都残疾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吗?”孙盼怒道。
王麻子笑着松开了手,孙守平痛苦地倒在了廊檐下方的台阶上,王麻子笑道:“好!你们看,我听小丁跟我说,很多客人就喜欢这种辣的!尤其是这种又嫩又辣的。好多大城市的老板专门好这口,都是肯花大价钱的!”
孙守平顿时听懂了王麻子的意思,在地上作揖哀求道:“王哥!王哥!我懂了,这幺儿你要你尽管拿走!只要我俩的账平掉就好了嘛!”
王麻子和两个马仔顿时哈哈大笑,王麻子对孙盼说道:“你看你看,这是你爹把你卖给我的,你现在可是我的合法所得。”说罢就走下台阶想要来抓孙盼。
孙盼虽然年纪小,可那些“又嫩又辣”,“大城市的老板”,“好这口”等她也能听出来绝不是好话,父亲今天竟然直接把自己送给了这大流氓来顶他的赌债。在奶奶走后,孙盼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更绝望的事情找上自己了,可今天老天却还是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
();() 孙盼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那个她从出生起就没有照顾自己一天,反而要靠自己来照顾的男人。
“来嘛幺儿,三叔带你去个好地方。”瞿老三淫笑着走向孙盼。
孙盼转身就跑,可她瘦弱幼小,怎么跑得过一个壮汉?还未跑出院门就被瞿老三撵上,两只打手死死钳住了她的两条手臂将她凌空提起。
孙盼在半空中嘶吼挣扎,但全然无济于事,她被瞿老三拎了回来放在王麻子面前。
只见王麻子拿出一张上面写满了字的纸,并且掏出一盒印泥说道:“来,你们父女俩都按个手印,以后你家小盼就是我的人了。”
孙守平唯唯诺诺,忙不迭伸出食指在印泥上蘸了一下然后按在了那张纸上。
瞿老三抓住孙盼的小手想要蘸向印泥,可是他却突然发觉孙盼的身躯僵硬,一点都不想一个孩子的血肉之躯,反而像是自己擎着一个小铁人,被自己握住伸向印泥的那只小手再难寸进。
瞿老三惊讶地看了看孙盼,令场中所有人都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孙盼原本那水灵灵的两只眸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道刺眼的蓝色光芒。四个男人只听她口中说了四个字:
我恨你们。
这一天,在这所坐落在贵州农村的破败院落中,一道死气冲天而起。这道死气至阴致寒,被这股气息碰触到的所有活物便立即被抽干生命当场死亡。
方圆三百米内的邻居全被这股死气波及,纷纷变成了死相可怖的木乃伊,牲畜家禽、鱼虫花草以及农人们院中种植的农作物等皆全部枯槁死亡,在此范围内无一幸存。
村民们听到了动静纷纷聚拢到这片焦土周围,有人说是被雷劈了,有人说是地底下出了长虫精,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直到有胆子大的走进焦土里的房屋中,发现了变成干尸的死猪、死狗、死鸡、死鹅,还有死状和动物们一样可怖的死人。
这一下炸开了锅,围观的村民一哄而散,纷纷回家收拾细软准备举家逃难。村长立即报了警,县里派出所听说出了大事,不敢怠慢马上派出大量警力火速前来。
罗家坡村的西南角有座山叫望山,是整个罗家坡地界最高的山。此时在这座荒山的山顶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红衣白须身材魁梧,面容看上去却恰似三四十岁的壮年。另一个看上去更是只有二十出头,一头长发面白如玉,身穿一身休闲西装甚是洒脱帅气。
“和你计划的一样。”西装男子说道。
“这里的烂摊子我会处理,孩子你带走吧。”红衣白须人说道。
西装男子道:“北京那个被峨眉捷足先登本来不足为虑,可孟川川那个蠢婆娘上演了一波教科书级别的打草惊蛇,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红衣白须人道:“你真以为她是失手?”
西装男子道:“如果她是故意的,那你后面的计划就必须将她也计算在内。”
红衣白须人道:“北京那个的事你别管了,先培养这一个要紧,别耽误了他们十六岁上的计划。”
西装男子道:“放心,贵阳的落脚处我已经找好了,我会潜心培养她十年。十年后北京见。”
“嗯,很好。”红衣白须人点头称赞道。
随后两人各化作一道白光至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