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和拓拔野都是少年模样,或许还可以解释为段聿铠从蜃楼城带过来的人,至于旁边的水妖龙女,则完全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陆平和段聿铠更熟悉些,当他注意到段聿铠下意识的将中间的位置让给宋行时,眼底童孔微微收缩,却知机的什么都没问,只是吩咐重新上了一桌新的酒菜。
“段兄弟,我听水族的朋友说,科老妖带着十四少去玉屏山找青帝,看你来的方向,莫非也是从玉屏山过来的?”
驿站人多眼杂,段聿铠留了个心眼,并未介绍宋行的身份,端起面前斟好的酒水饮下,点头说道:“不错,我正是从玉屏山过来,不过灵感仰不知躲去哪了,没有见到他。”
陆平知晓蜃楼城和木族的恩怨,闻言也有些气愤道:“咱们这一路也不知闯了多少关,才来到这里,经过的八座木族城,竟然一座也不让我们通行。他奶奶的个熊,难道木族真和水妖凑一块了吗?”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坐在宋行旁边的雨师妾一眼,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以蜃楼城和朝阳谷目前的关系,段聿铠怎么可能和水族的人一块出现。
旁边一名青衣大汉不等段聿铠开口,就抢先说道:“陆兄弟,蜃楼城和木族的梁子都结了三十年,没有帮着水妖围攻蜃楼城便不错了,指望青帝终止这场战争,难难难。”
();() 陆平叹息了一声,“我也知晓这一点,所以这不才马不停蹄的想赶往蜃楼城,略尽绵薄之力么。”
段聿铠冲着陆平和周围大汉抱拳道谢:“段某代蜃楼城数十万百姓和乔城主,感谢诸位高义!”
数百大汉轰然应诺,抱拳回应,然后又开始觥筹交错,喧闹谈笑。
吵闹声中,陆平有些忧心忡忡地小声问道:“大荒都在传言,乔城主杀蓝翼海龙兽时受了重伤,在海上和水妖对峙时又死伤不少,段兄弟此次竟然拉下脸前往玉屏山,莫非这次蜃楼城真是困境重重?”
蜃楼城是东海湾的一个岛城,据陆平得到的消息,海上已被水妖包围,切断海路,陆上又尽是水妖的阻兵,木族城也是连日封闭,禁止交通。
看到段聿铠,陆平就猜到,蜃楼城恐怕已经是重兵围困下的孤岛。
若非蜃楼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乔羽和段聿铠绝对不会去求青帝的。
若是之前的段聿铠,或许心中多少有些沮丧,但此刻得知神帝谕令的他,已经将神农氏和宋行当做蜃楼城的救命稻草,整个人精气神顿时不一样。
闻言豪爽地笑道:“蜃楼城屹立大荒几十年,又岂是水妖想灭就灭的。倒是陆兄弟你们,西边围堵的水妖最多,你们能冲得过来当真了得。”
陆平脸上一红,叹道:“说出来不怕段兄弟你笑话,兄弟我武艺平平,倘若不是路上有高人相助,我哪能到达这里?”
那日他与十余个游侠约好同行,到了子桐山时,被水族的狂兽群冲散,又遇到百余名朝阳谷水妖,激斗良久逐渐不支,危急之际被一个白发男子所救。
“白发男子?”段聿铠想了想,没有想起蜃楼城和认识的游侠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反倒是宋行旁边的雨师妾,听到陆平说起白发男子所用术法武功为水族路数,眼中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奇怪的神色,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此时外面忽然卷起一阵狂风,窗户乒乓大作,窗外乌云蔽月,树影摇曳,龙马惊嘶。
以为是水族追兵赶到的游侠,受惊之下,纷纷起身看向驿站外。
却见过了片刻,驿站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青衫汉子牵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的手走了进来。
那男子长长的白发束于脑后,面目清俊,两条八字胡俊逸挺秀,满脸萧索寂寞,青衫鼓舞,腰间斜斜插了一支珊瑚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