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一听,脸色顿时明媚起来,喜滋滋道:“给公子们上酒,让他们稍等片刻。”
说完,连忙催促丫鬟:“快伺候我更衣,取那件最漂亮的金织罗裙。”
魏公子是禹州知府的侄儿,是为饱读诗书的秀才,长的一表人才,温文尔雅。
换好漂亮的罗裙,头戴玉簪和金步摇,盛装打扮的红袖来到酒室,盈盈施礼:“红袖见过几位公子。”
她自然而然的陪坐在白袍魏公子身边,年轻书生,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这才是她喜欢的环境。
每每此时,就万分羡慕那位素未谋面,却如雷贯耳的京城第一名妓。
这是何等的幸运,才能遇到一位才华出众的学子,并得他赠诗,流芳百世。
“方才来了几位京城的大人,似乎是打更人,”浮香一边给魏公子倒酒,一边聊起此事,笑道:
“竟有人说,京城的浮香花魁是他的相好。”
在座的读书人们大笑起来,“这可真是有趣,浮香娘子怎么可能看上粗鄙的武夫。”
“魏兄半月前去过一趟京城,有没有去见识浮香花魁的风姿?”
“惭愧惭愧,打过三次茶围,只见过一次浮香花魁。”白袍的魏公子说到这里,露出了痴迷之色:
“暗香浮动月黄昏人如其名,倾国倾城。”
有位公子哥当即问道:“浮香花魁有相好的?”
魏公子恍然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当日打茶围时,我与席上酒客闲聊,他说浮香早已不接客了,每日打茶围的客人络绎不绝,只为一睹芳容。
但是啊,有一人频繁出入影梅小阁嗯,浮香的院子便叫影梅小阁。据说此人就是浮香的相好。”
在场的公子哥们心里一动:“那首“暗香浮动月黄昏”的作诗人?”
魏公子感慨道:“除了他还有谁?”
顿了顿,他环顾众人,以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此人身份非同一般。这首诗流传甚广,大奉儒林人人皆知,可为什么诗人却名不经传,甚至无人谈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下勾起众人好奇心了,纷纷猜测:“身份敏感,不能与人言?”
红袖花魁眸子亮晶晶的旁听,对那位诗人的身份最好奇的就是她了。那是一位能让教坊司女子脱胎换骨的才子。
等同伴七嘴八舌的讨论片刻,魏公子压了压手,场面顿时静下来。
他摇着头,说道:“因为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一位打更人,并不是读书人。”
“竟是如此?!”众人大惊,旋即恍然。
难怪儒林丝毫不宣扬那位诗人的身份,默契的选择遗忘,原来是一名打更人,而不是读书人。
打更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袖一颗心,倏地沉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涩声道:“叫,叫什么名字?”
魏公子侧目看了眼美人儿,道:“许七安,字宁宴。”
哐当酒杯摔在桌案上,然后滑到地面,碎了。
众人纷纷看向红袖,这位美人脸色煞白煞白,目光呆滞,像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
正茫然呢,红袖突然往桌上一趴,哀切的痛苦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哭的伤心欲绝,身子簌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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