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拍了拍文豪叔的肩膀,“文豪叔,现在这个场面,你们就两个人啊,打起来你们拉不住吧?”
陈文豪沉着脸,都懒得继续劝了,他吼了一天,真是吼得唇干舌燥、头顶冒烟,直接拿出大哥大,手指用力地戳数字键,然后大声地“喂”了一声,竟然把场面给暂时镇住了。
“桥西村村头刘老根家,现在出现集体斗殴,安排人过来,对!现在就来!”
一个两个地摇人来,就他们村有人是不是?他也摇人!
刚刚出去打电话的“老三”跑回来了,邀功地说让人带四十个人过来,然后脑袋被抽了下,又让他去打电话说不用喊人来了。
桥西村这边也没人吭声了
,静静地看着。
这个场面,莫名地让陈今觉得好笑,努力憋着,抿住嘴,然后拿手挡着。
沈百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挪到了座机电话这边,也在低头轻笑。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陈文豪站起来叉腰占着,手里还拿着个大砖头似的大哥大,凌厉的眼神在两家人之间扫视,仿佛谁再敢轻举妄动,他手里的大砖头就砸谁脑门上去。
毕竟是当了好多年的公安,这点威慑力还是有的。
陈文豪直接对刘老头道:“刘老根,你给他们报个准数,能谈得成就成,谈不成待会我们所里的人来了,大家一起走。”
“凭什么是他们给报数啊?吃亏的是我们!”
陈文豪冷哼一声,“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在涉嫌买卖妇女,你要是觉得吃亏,你直接找刘一武算账去,还犯得着闹上门开口要五十万?话不多说,刘老根你赶紧给个数,谈不拢的,待会两边的人都跟我回派出所继续谈。”
“还想把村里的人喊来搞集体斗殴?别以为现在没严打了就可以嚣张,你们这种情况,也能把你们给关进去!”
陈文豪气得要死,心里盼着桥西村赶紧拆吧!拆完了事!桥东村当初有他爸镇着,闹不出大浪花来,木塘村闹事主要是针对拆迁办,现在桥西村倒好,他们是内部乱一锅粥、村里的村干部都不出头管一管。都闹到现在了,还没见到村长刘满堂出现,这个老狐狸!
还是三妹好啊,老陈家的孩子就是机灵,咦了一声,就问:“这么大的事情,村长村支书不来看看啊?待会真打起来,这不好收场啊。”
看着是她在自言自语,实际声音嘹亮得屋里屋外都能听得到,偏偏陈今还要多补充一句:“可能是还在东边那块地看情况吧,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在那看到村长了。”
说完,又喊沈百川坐下继续静观热闹,和文豪叔对视了一眼,深藏功与名。
屋外,桥西村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抿上嘴,谁也不敢再说喊打喊杀的话了:村长村支书都没话呢,轮得到他们在这放肆?
算了,还是看热闹吧。反正这家人来闹也是跟刘老根闹,和他们又没有关系。刘老根家四栋楼呢,还拿不出这点彩礼钱?拆迁赔偿款的零头都足够了。
闹事那家不好再吭声
了,估计还有些懊悔冲动了,现在话语权被陈文豪拿了过去。他们现在还是觉得陈文豪和桥西村的人是一伙的,就算陈文豪不是这个村而是邻村的,关系肯定也不差,偏心的自然是桥西村的人了。
刘老根总算开口了,“最多最多,八千的彩礼。你们能接受,今天这个亲就算成了。这个年纪也领不了证,喜酒什么的,就免了。你们要是气不过,不乐意姑娘嫁过来,八千算给你们的赔偿,另外给一千的打胎费,以后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了。”
八千?从五十万到十万,最后到八千,这个落差太大了。
还不等对面的人反对,刘一武就先跳了出来,一改刚刚的懦弱形象,大喊大叫:“我不同意!凭什么让小雅打胎?凭什么不乐意小雅嫁过来?她都是我老婆了!”
刘一武这一疯,场面又混乱了起来,他不仅又哭又喊,还去给小雅的家里人跪下,说一定会对小雅好,然后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去求刘老头出彩礼钱。
“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凭什么其他兄弟都给娶老婆,我的就不给啊?我就要小雅这一个!”
陈今皱着眉看他疯,许久,才道:“癫公!”
然后对沈百川道:“我真的得感谢我妈那头的基因,就老刘家的这些人,看着都不像是长脑子的。我要是遗传了他们这边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百川深以为然,“研究表明,孩子的智商多数是遗传的母亲,所以,你聪明,主要是你妈妈也聪明。”
“是吧?!我就说,不可能是和他们有关系。你妈妈也很聪明呢吧?”
“确实。”
他们身后的人听着听着就撇了嘴,还有人翻白眼:你们俩也是癫公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