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康确实听话,马上不敢动了,他头和脖子都缩起来,一副鹌鹑样儿。
许天到他这蜷缩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她经办的一桩案子,不由叹口气:“小康,你这是被打惯了对吗?你如果把范家的秘密说出去,他们就会打你?”
“我没说!不是我说的!”范小康头都不抬,声音压得老低,肩膀颤抖着,起来害怕极了。
宁越拍拍他肩膀,“小康,你忘了吗?你爸妈已经去世,你哥哥也被抓了,没人会打你。”
范小康还是不敢抬头,肩膀颤抖的幅度却小了很多。
许天有些气馁,就差一点。
宁越赞道:“小许,你已经很不错了,问出来不少东西,范厂长两口子去世,如果他们兄弟两个不开口,这些陈年往事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帮他检查一下身体吗?”
可范小康很抗拒脱衣服,硬来的话怕刺激到他,许天干脆打电话让小李把那个玩偶送过来。
玩偶小熊是给低龄儿童玩的,做得可又有些憨傻,现在外边沾了血迹和污渍,哪怕装在证物袋里,着还是有些恐怖。
许天跟小李给这只小熊多套了几个证物袋,才拿进去。
她哄骗孩子一样说:“小康,你的小熊生出来了,不过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有血,得好好洗个澡才行,你要不要一起洗?”
范小康怔怔着小熊,似乎在辨认是不是自己的,他伸手想拿,又猛地缩回手,“不是这样的,生出来是能动的,能哭的,以后就能听我说话,也能跟我说话了。”
胡东夹着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起来:“这是刚生出来,还没醒呢。你不知道吧,刚出生的婴儿都得在屁股上打几巴掌才会动啊。”
范小康居然真就被这种话哄住,乖乖脱衣服,要跟小熊一起洗澡。
玩偶是证物,自然不能洗,不过也到不了那一步,只是哄着范小康把衣服脱了,检查身上伤痕。
这衣服一脱,许天倒抽一口凉气,“没有新伤,但这旧伤五花八门啊。”
她指着范小康的左胳膊,“两处刀伤。”
又指指他的左胸口,“一处烫伤,面积还不小。”
胳膊腿上,胸口,背部,大腿内侧,甚至臀部都是伤。根本不需要许天一一指出来,肉眼可辨认的就已经让人触目惊心。
许天拿本子记录着,宁越在一边拍照。
胡东忍不住骂出来:“妈的,这不会是范大州一个人干的吧?范厂长两口子有没有份?他家领养个傻子,就是为了有个出气筒,泄对象吗?(i)?()”
许天不悦地他一眼,示意他别在范小康面前说傻子二字,不过范小康并不在乎,他虽然傻,但还是有些羞耻心的,见三个人围着他转,他紧张地想捂胸,又想捂臀,两只手都忙不过来了。
“这里是用什么弄伤的?(i)?()”
许天指着范小康大腿上两个小坑一样的烫伤疤痕问。
“我自己拿火钳子弄的,火钳子烧热了!√()_[(i.)]√?来√+?小说√+?+?√(i)?()”
“这里呢?(i)?()”
“想用小刀画一只老鼠头,我自己画的。”
范小康虽然人傻,但记忆力不错,除了背上的两处,其他伤他都清楚记得是怎么弄伤的,但他坚持说身上所有伤都是他自己弄的。
许天气笑了,“你自己用刀往自己背上划拉?”
宁越叹口气:“范大州的训练成果确实不错,估计范厂长两口子功劳也不小。”
范小康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有四十多处,宁越把照片放到范大州面前,范大州居然也说这些伤都是范小康自己弄的。
“他就是个傻子,不知道把手伸进火盆里会烫伤,不知道拿刀砍自己会流血,我爸妈为了他,可没少操心。我也是,总得着他,这些伤怎么可能是我打的?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他一口咬定没虐待过范小康,“他经常惹祸,那大箱子是他的宝贝也是他自己说的,里边的东西也只跟他自己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