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心疼地搂着她,“大嫂,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母亲和父亲应该知道吧?没责骂大哥吗?”
母亲极重嫡庶尊卑,父亲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怎么可能容忍如兰在府里趾高气昂?
“父亲时有病痛,不管事了,母亲年纪大了,操心小辈都操心不过来,哪有多余的心力管束妾室?他们二老时常住在别院,眼不见为净。”
苏氏教训过如兰两次,但每次大爷都护着如兰,跟她大吵一架。
苏氏气得心口疼,索性不管了。
只要她的儿子出息了,女儿寻个好姻缘,她就能跟着儿女吃香的喝辣的。
“大嫂放心,若她今日胆敢僭越,我就教训她。”
顾千帆拍拍她的手,宽慰着。
苏氏委屈得泪光闪闪,“我有你这个小姑,比什么都强。”
顾千帆给她擦泪,收拾妆容,“不哭不哭,今儿你是荣耀风光的主母。”
午后,日头最烈的时候。
如兰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几个丫鬟去地下室冰窖取冰,说是要给几位夫人做冰饮子。
顾千帆眉头一簇,如兰那身华丽的挑金凤尾裙,接近于正红色。
“还想比肩大娘子呢?我呸!”
“小姑
,要不算了吧,毕竟这是大爷默许的。”苏氏劝道。
“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顾千帆心想着,怪不得母亲、父亲都不来参加寿宴。
她吩咐丫鬟,“把如兰姨娘叫过来。”
很快,如兰扭着楚宫腰过来,年轻娇媚的脸庞笑意盈盈。
“如兰给小姑见礼了。”
“今日我来了这么久,你未曾给我奉茶,奉茶吧。”
顾千帆漫不经心地说着。
大多女眷聚集在花厅闲聊喝茶,顾千帆和苏氏坐在首座。
周遭皆是大小官员家的大娘子,少数几个得宠的小妾被安排在门边的角落。
这时,叶姝影和少少走进来,站在一旁。
如兰笑得明媚甜美,“小姑有所不知,我要去取冰做冰饮子给诸位夫人解暑,回头再给您奉茶。到时您可以尝尝我做的冰饮子。”
“放肆!”
顾千帆陡然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案上,冷冷道,“府上的规矩你不知道吗?尊卑有别,你要称我‘大小姐’。”
如兰面容一僵,不过转瞬之间便恢复如常,“大小姐教导的是,如兰才疏学浅,一时糊涂冲撞了您。”
“你不在自己的院子好好待着,出来干什么?冰饮子自有厨子、丫鬟准备,用不着你。还不回去?”顾千帆并非疾言厉色,上位者威严的气势却拿捏得足足的。
“大小姐有所不知,大爷体恤大夫人操办寿宴过于劳累,吩咐如兰从旁协助,帮大夫人分担一点,不至于怠慢了诸位夫人
。”如兰梗着脖子,眉目微垂,不卑不亢地说着。
“不必拿大哥压我。”顾千帆森冷地挑眉,“你这身衣裳虽然不是正红色,但足见你的野心,心术不正。来人,把她拖去后院,扒了她的衣裳!”
“如兰只是势孤力弱的妾室,没有反抗的余地。但若今日您处置了我,伤的可是大爷的脸面。”
“不处置你,伤的是宁国公府的颜面与百年声誉!”
顾千帆忍无可忍,疾言厉色道,“把这个牙尖嘴利的贱婢拖去后院!”
两个婆子、两个仆人进来,擒住如兰。
如兰没有半分惧色,露出一丝诡秘的冷笑。
“大小姐,您是太傅府的主母,在宁国公府,您没资格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