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味
那找到他们,只是迟早的事了。
云熙一下握住了江辞的胳膊“跑”
四个孩子一下从岩石底下窜出,往密林更深处跑去,与之同时,野猪低吼一声,撒开蹄子就追上来。
然而,他们四人方才一番奔逃已耗光了力气,加之没吃夜饭,哪里能快得过猛兽,眼见着落在最后的二虎就要被野猪追上,大虎嘶喊一声“二虎子”
江辞一咬牙,回头两步就要拽二虎的胳膊。
逃命最忌讳左顾右盼,到最后一个都救不了,云熙一那野猪一下就要撞上三人,也急了,拼了命叫,想吸引野猪的注意,照着方才引它撞树的法子再来一回,可惜野猪全然不理他,冲着血味而去。
正这时,暗夜中,忽闻一声刀鸣。
一星火色从天而降,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形。
“江辞,接住了”一个沉朗的声音伴火而来。
江辞双眸一下瞪大“是我师父”
他喜不自胜,连带着四肢都涌上无穷力气,稳稳将落至眼前的火把接在手中,吓退朝他们奔来的野猪。
野猪原地徘徊两步,低吼两声,卯足力气再次撞来。
“闪开”南亭喝道,提刀而上,挡在江辞身前,在野猪撞来的瞬间一个旋身避过,与之同时,右手的刀抛至左手,反身往下一劈,然后“啧”了一声。
这山里长大的猪,皮真是又硬又厚,这么一劈,寻常的牛羊都该两半开花了,它竟只开了个口。
江辞、大虎、二虎眼都直了,不约而同地跟着“啧”
火色只照在南亭一处,就像他身上带着光一般。
野猪受
了伤,更是怒气腾腾,简直要不死不休。
南亭从前在西北斗过狼,在封岚山杀过熊,被关在东宫的时候,还斩过群蛇,知道这些畜生被激怒后的脾气,收刀的一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纵身一个腾挪,避开野猪回头一撞,随即矮身而下,一手撑着地面,找准它侧腹的柔软处,另一手直接将长刀灌入它的身体中。
野猪嘶鸣一声,用足力气甩蹄子蹬他,然而南亭早已飘飘然退开数步,连它临终的血都没溅到一滴。
“太、太厉害了”江辞愣愣地了半天,直到南亭都走到他面前了,才蹦出这么一句。
南亭着他左胳膊渗出的血,眉心微蹙,从腰间掏出金创药,原打算叫大虎二虎帮江辞敷,谁知低眼一,两人的裤子都湿了。
没出息。
他又四下一望,找到站在暗处,一直没出声的孩子,说道“你过来。”
木云熙对眼前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知道这就是江辞与大虎二虎日日里奉若神明的南镖头,却疑心自己是否还曾在哪里,见过他
一个小小的,如星似月的身影自暗色里走出。
南亭也没细,将金疮药递给他,然后打量着江辞的伤口,说“把袖管子给他扯开,上了药再”
话头一下哽在咽喉里,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地定住。
那张脸他记得,他着他长大,像他皇兄,也像他皇嫂,像他找了多少年,寻遍天涯都无踪迹的家人。
心中有海潮吞天,双眸里日升月落。
朱南羡别过脸再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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