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曹同志在省城一家茶楼第一次遇见了白大夫。
那天他正和朋友在茶楼吃茶，顺便打听外头局势消息，隔壁桌五六个，大包小包，一看就逃荒躲避战乱，在茶楼里要了两壶茶，就着干粮吃饭。
突然一个孩子浑身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看就行了，一家哭天抢地，束手无策。
时一个中年大步走了上，伸手就搭上了孩子手腕，众一看就知道大夫，都忙散开，怕耽误了救。
中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针包，迅给孩子扎了几针，过片刻功夫，孩子就转危安了。
一家千恩万谢，中年只摆了摆手，表示用在意。
那孩子妈妈临走前，突然跑上前，跪在地上给那中年磕了两个头，哭着问：“恩，俺现在身上钱，俺得知道你姓啥呀。”
那扶起她说：“姓白。”
孩子妈妈说：“白大夫，俺头天天给你念佛，告诉孩子，永远忘您大恩大德。”
一家走，续又几个问诊，白大夫也都拒绝。结果，越聚越多。
特别些家逃荒路上看起病，听说茶楼里个好心白大夫，要钱也肯救活命，都拼命往里涌。
白大夫直到夕西下送走最一位病，才起身要走，曹同志正等在旁边，见状，刚要上前。
门外踉踉跄跄扑进一个太太，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三四岁孩子，睛直，进门也问大夫在哪里，只拼命磕头。
白大夫迅上前，伸手把那孩子接了过，那孩子浑身滚烫，烧省事了。
曹同志认识太太，她抱着孙子坐在茶楼门口讨饭，两天了，据说三个儿子都了，家里只剩下了祖孙两个，看样子孩子也保了。
结果，祖孙运气错，白大夫但给她小孙子治好了病，给拿了两块大洋，让祖孙两个家安置去了。
曹同志讲完当年事，叹息说道：“白大夫当时累脸煞白，见上前求医，给治了病。
他坐了一天诊，给他行个礼，磕个头，给拿一把子面，几棵菜，给银元钞票，他都一视同仁，问多寡。”
曹同志向上伸出了一大拇指，冲着白云说，“小白大夫，您家个，曹佩五体投地。”
白云听得怔了，她从小在小山村长大，除了学医，就傻乐呵，她姥爷从跟她说些，她第一次听说起当年往事，心里些异样。
到了晚上，送走了曹国伟一家，白云一个坐在窗前出神。
她从小刚会拿筷子时候，就会拿银针，她姥爷一个劲儿夸她天赋高，天生就吃碗饭料，她也从多想。
今天，她听曹同志讲起当年她姥爷往事，她能想像得到当时，那个时候她姥爷手应该伤，那样高强度坐诊本就适合，应该静养才对，那什要救呢？
白云心里清楚，她姥爷那只手，如果她奇遇，只怕残了，值得吗？
病就需要静养，大夫也呢，那她姥爷救，对对？
照她姥爷手上伤势看，样事肯定止一次，值得吗？
白云再一次迷茫了。
白云仔细想了一下，她从小到大，她姥爷好像从都提过“诊费”两个字。
她小时候，她姥爷总被小车接出去给家看病，常拿一些麦，高级，糖给她吃，她姥爷脸上跟往常也什一样。
转头，村里看完病，送一把青菜，几个蛋，一捧子面，她姥爷也笑呵呵做粥给她喝。
甚至，村里爱贪小便宜，她姥爷也装作知道。
就爷子常说，医者仁心。